入夜，沈琉璃刚洗漱完，只着里衣坐在铜镜前，春之正给沈琉璃擦着湿露头发。

一抹玄色锦袍大步走进室内，裴渊满面怒色，哼着气。

春之给沈琉璃挽了发髻，便知趣退到门外。

沈琉璃挑眉看着裴渊，见他生气，她十分不解。

“司马大人，这是何人给你气受了？”

裴渊怒瞪沈琉璃，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沈琉璃竟感觉这一刻的他如此熟悉。

“主动将夫君推出去，如此大度的夫人，还真是少见，真不知道我是该夸你，还是该怨你。”

裴渊如此正经，一眼一板的说话，沈琉璃还有些不甚习惯。

“怎么？不满意，那就按照你的喜欢再改一次便是。”

沈琉璃以为裴渊是因为给五位侧夫人侍寝的排序不满，便提议让他自己定。

裴渊牙齿咬的咯吱响，见面前的女人就是不开窍，他很无语。

“五天一轮，正好，您说是不是？”

“那你？”

沈琉璃拧眉，话不用说出来，都写在了沈琉璃眼睛里，这让裴渊感觉十分不爽。

沈琉璃随意卸掉耳坠，收进首饰盒，又从里面拿出来武安侯府老夫人送她的珍珠钗把玩着，沈琉璃注意着裴渊的眼神变化，更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

“这是武安侯府老夫人送我的珍珠钗，是不是很漂亮？”

裴渊眸光阴寒，他仰着俊美的脸，此时他眼里的冷似乎能洞穿人心，又摄人心魄，沈琉璃也丝毫不退让，她要知道真相。

白子尤到底在哪里？是什么时间被换掉的，他和自己之间是否真的存在过夫妻恩爱情份？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枉死的百来口沈家人一个公道，这条路太长，太难，她都得继续走下去。

裴渊收敛目光，抓住沈琉璃的手，让人分辨不出喜怒，然后狠狠甩向一边。

“不要用你的小心思来试探我，你是想我做什么？不是所有真相都是你能接受的。”

裴渊不再与沈琉璃纠缠，而是负气而走。

第二日，司马府便有了流言，夫人失宠了。

五位侧夫人来给沈琉璃这位正夫人请早安，沈琉璃慵懒的睡到了半晌午，一直站在院子里的侧夫人们各个面色阴沉，只是碍于春之在场不好嘟囔，她们根本不敢走，更无计可施。

“进来吧！”

沈琉璃温柔声线传来，站在烈日下的侧夫人才重重的吐出口气，程风絮轻拭掉额角汗珠，与春之擦肩而过，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今纾，楚绪，风絮，相宜，绮华给夫人请安。”

“起身，你们都是服侍大人的，以后要齐心合力服侍好大人，要尽快给大人延续血脉，尽快的给司马府开枝散叶才好。”

沈琉璃说完，让春之将自己的八角玲珑首饰盒拿过来，八角玲珑首饰盒，顾名思义有八个角八层，每层八个小抽屉，各放着她第一日进府裴渊送过来的珍稀首饰。

“你们各自挑选一件中意的。”

首饰盒摆放在内堂的圆桌之上，五人围着各有心思，只是大多都摆在脸上，便都围着挑选起来。

沈琉璃从几人的眼中物欲，便看出每个人的家境出身。

曹今纾挑了一件工艺最为繁琐的鎏金嵌玉钗，楚绪看了半天只拿了一件最为简单的黄金耳坠子，程风絮看了半天微锁眉头拿了一件点翠的镯子，白相宜最快的挑了一件白玉的挂件，于霁华挑件了半天也没选出一件，还是沈琉璃给她挑了一件福寿腰挂正配她对襟的广袖抹胸裙。

“谢谢夫人赏赐。”

沈琉璃想着，本就是你们夫君赏赐的，何来谢字一说，她本就是个过路的保管财神。

晚上管家拿个牌子到辞公阁询问裴渊要挂哪房夫人的灯笼，裴渊正伏案看书，昨日里被沈琉璃气的一夜未眠，好不容易舒缓了些许郁结之气，这会管家又来添堵，他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拿下去。”

老管家看着负气的裴渊，未动，而后眼神示意门外有人，裴渊才想起来，门外的人大概是羽华贵妃派过来的老嬷嬷。

“就选霁华吧！”

听到裴渊选了人，等在门外的老嬷嬷才转身离去。

水榭碧幽水竹很大，刚好每一位侧夫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老嬷嬷过来传话，五位侧夫人都等在门口，直到老嬷嬷开口，听闻不是自己便都回了房。

“霁华，你年纪小，要多用些心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