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如同傻瓜,也能够分辨出纪星辰话语里的含义。
她总是在说反话,总是要别人来猜她的心思,维持着头顶上那座不存在的皇冠。
以至于高中时,温迎拿到那张纸条,以为她说的那句“不需要你管我”就是果断的拒绝,误以为她真的很冷漠。
温迎也抱住她,不怎么熟练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讨厌你,总是看到我脆弱的样子。”纪星辰抬手抹了下眼角,接着说,“也讨厌我自己,看见你的时候就忍不住变得委屈。”
“你对自己也不心软啊。”温迎感慨着,给她顺毛,“没关系,我不讨厌你。”
纪星辰没吭声,温迎拉着她走到沙发旁边。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纪星辰才慢吞吞地又一次开口了:“但是我以前真的讨厌过你。”
温迎都准备开饮料庆祝她们和好了,闻言手腕一顿:“为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晃荡着手里的可乐瓶,打算等听到不爱听的答案时,就把汽水浇到纪星辰的脑袋上。
“小学三年级第二个学期的期中考试之前,李老师说要把学习委员给我做,但那次你考了第一名,结果她把学习委员安排给你了,让我去当文艺委员。”纪星辰说。
温迎茫然地睁大眼睛,好久远的记忆,她正在脑海里开二倍速翻阅调取。
“你知不知道你以前的成绩很差?别说满分了,一百分的试卷你考及格就算烧高香了,谁知道你一个寒假过去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我真的很生气。”纪星辰还在说。
“对不起,之前没好好学习,那个寒假我爷爷好像请了老师过来,给我补了课。”温迎诚心诚意地道歉,打开备忘录,“除了这个呢?还有别的记仇点吗?”
“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参加宴会,有个特别帅的小男孩对我一见钟情,求着他爸妈要给我和他订娃娃亲,但是你一出场,他就立马移情别恋了。”纪星辰说,“这件事我也很生气,我把他打了一顿。”
温迎想起来了:“难怪那天吃饭的时候他顶着两个熊猫眼,我当初还在疑惑,是哪位出手不凡的大侠在伸张正义。”
“他说要一口气娶两个,可把他给厉害的,这么小就知道吃天鹅肉了,也不看看自己吃不吃得起。”纪星辰轻抬下巴。
温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还有呢?”
纪星辰便细数了一番,数到桌上的菜都要变凉。
温迎叫人过来把晚餐拿去重新加热了一遍,看着口干舌燥正在喝水的纪星辰。
“其实我以前也讨厌过你。”温迎突然开口。
纪星辰一口饮料喷了出来,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似乎在分辨这话是真是假。
“六年级的时候我突然想学街舞,爷爷说你也在学跳舞,让我先去你家观摩一番。结果那天你像永动机一样从早跳到晚,芭蕾拉丁民族舞都来了一遍,最后你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没学过街舞,但我可以后空翻给你看’,然后当着两家人的面连续翻了十二个后空翻,把我打击到自闭。”温迎说。
“……哦。”纪星辰抽了张纸擦嘴,“这就是你后来疯狂学乐器的原因?欺负我五音不全?”
“你也没放过我,后来哪一次你不是样样都要和我比较?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自闭过很多次,你不知道而已。”温迎说,“不过渐渐的我就想明白了,人各有所长,某一方面比不过别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才会在初中的时候主动提出跟我交朋友?”纪星辰问。
“当然了,难道你以为,我一直都是看在家长的面子上才和你相处的?”
“我爸妈说我脾气这么差,一般人早就被我凶跑了,能忍到最后的人都是卧薪尝胆,为了维护和我们家的关系。”
“所以我不是一般人,我也没有忍。”温迎坦诚道,“我和你打过架,很多次。”
纪星辰表情略微松动,正巧服务生敲门进来,两个人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其实……”
还没吃上两口,纪星辰又冒了句“其实”出来,温迎竖起耳朵,警惕等待她继续发表未尽之言。
“我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还挺害怕的。”纪星辰拿着金属叉,“纪叔叔看上去要被我气炸了,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张口让我把这二十二年花过的钱都还给他们。”
她称呼转变得可真快啊。温迎想了想,接着问:“如果他真这么说了,你会还吗?”
“不会,我应得的,而且我也没有钱,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