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那里面分明没有笑容,她从袋子里拿出水中套圈,莫名地有些急切,“套圈不喜欢吗?钻石不喜欢吗,还有水晶球,还有自动铅笔,还有……”
“还有这个。”陆之樾摊开掌心,她叠好的信封静静躺在上面,他的眸光也很安静,“我只要这两样,就够了。”“谢谢你,迎迎。”他认真道。?2`8_l\u`._n`e′t¢“待会我们还要到邻市坐飞机,要抓紧时间啊,小树。”陆兴州坐上了车,在里面催促。陆之樾轻轻“嗯”了一声,温迎顿了顿,抬起手抱住了他。哗啦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是四个小孩围在一块拥抱,塑料袋被挤在了中间。车辆启动,满春奶奶朝敞开的车窗挥手,剩下的几个小孩也朝车子挥手。“再见,陆之木,再见!”丁一然把手扩到嘴边,“她们都不好意思说,所以我来说,我会……”温迎也把手放到嘴边,大声道:“我会想你的!”“我们都会想你的!”声音随着车辆,逐渐飘远了。满春奶奶反复摸过他们三个的后脑勺,最后,扬起手臂,拭去了眼里闪烁的泪光。-巷子前的人变成了几粒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陆之樾才收回视线。车里放着音乐,他安静地听了一会,身侧传来撕开包装纸的声音。钢琴老师拆开了口香糖,以前上课的时候,她也会这样从保姆手中接过水杯或者水果,放到他面前,但这一次,她先递给了坐在前排的陆兴州。随后才是陆之樾。陆之樾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钢琴老师温婉地笑笑,将那片口香糖放进自己嘴里:“我有点晕车,嚼口香糖会好一点。”钢琴老师经常晕车,陆之樾是知道的。他把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就听见陆兴州在前排提醒:“小树,阿姨有点晕车,我们把窗户打开一点。”“小树已经把窗户打开过了。”钢琴老师笑着开口,像以前一样,揉了揉陆之樾的发顶。陆兴州转过头看了一眼,声音里也带着笑,说:“哦?这么懂事啊。”陆之樾坐在原地,等她收回手,他往后靠在座椅中,忽然也觉得有些头晕。明明车内是整洁的,钢琴老师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周围只有衣物洗涤剂的味道,混合着窗口透进的冷风。他闭上眼睛,想起不久前发生的场景。饭桌上,陆兴州跟外婆说了接下来的打算,他和钢琴老师相处得很好,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逐渐日久生情。现在,这段感情水到渠成,他们决定再过一段时间就结婚。陆之樾坐在桌边,在迎迎家里吃得太多,刚刚塞进去的鸡腿噎得他胃痛。陆兴州对外婆说:“小树也很喜欢莉莉的,之前有一次莉莉生病了,没能给他上课,他专门买了冰糖雪梨,让保姆带他去探望,小树这孩子您是知道的,他喜欢什么,嘴上虽然不说,却会直接付出行动。”外婆转过来问他:“真的吗?小树。”其他人也看着他,那些眼神汇聚在一起,期待的,紧张的,犹疑的……说真话会被留在外婆家生活吗?并不会,外婆正在老去,她已经为他妥协过一次了。况且陆兴州所说的并非全是假话。陆之樾的确对钢琴老师表达过依赖,因为她虽然在课堂上严厉,私下里对待他却很温柔。他从她那里得到过许多的允许和鼓励,偶尔,他觉得她像“妈妈”,那个曾经梦想成为音乐家,却因病去世的亲人。……妈妈会希望爸爸过得好吗?外婆呢,妈妈离世的八年里,逢年过节,爸爸都会和外婆通话,他们维持着联络。或许外婆已经将爸爸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获得幸福。面前忽然多了只碗,陆之樾抬起头,钢琴老师朝他笑了一下:“是不是噎到了?先喝口汤。”她笑得有些慌乱,很不易察觉的一瞬,却被陆之樾捕捉到。他终于明白,原来那份温柔是有代价的,它并不属于他,在另一处扎根,却像一株藤蔓,攀爬上他这座围墙。陆之樾不希望自己成为阻碍幸福的围墙,他喝了口面前的汤,点头:“嗯。”与此同时,他在心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在别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我付出了代价。似乎有人松了口气,饭桌上凝固的时间重新流动,陆兴州笑着说:“莉莉和小树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你看,我都没发现他想喝汤,莉莉就发现了。”外婆握住了陆之樾的手,责备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拿来炫耀的事,工作再忙也要分出时间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