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听见温青云的笑声,她也笑起来,“不过,爷爷答应我明天就去找木料,给我造一个画架出来,所以妈妈,你就安心养病吧,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让爸爸提前回来,我被很多人照顾着呢,让他专心照顾你吧。”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中旬。温迎的爷爷给她做了新的画架,她如愿画了幅漂亮的荷花,按照李敬山的嘱咐在乡村中闲逛,带知知去游泳。但她还忘了一件事情,她走得匆忙,把密码本落在了抽屉里。她至今没戒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瘾发作的时候像着了魔一样,从村口小卖部买了新的本子,却因为上面没有草莓图案,怎么都写不出来。她甚至用彩笔亲自画了草莓,对着空白的本子,依旧久久无言。温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产生了一种强迫性的心理,她不是面对任何一个日记本都能够文思泉涌的,她非它不可,再相像也不行。她将笔和本子都丢下,爬到了树上,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这棵树是村里最适合与她相处的一棵。它独自生长在开满蓝紫色小花的山坡处,离村落隔了些距离,最茂盛也最沉默,坐在上面往远处看,风景和行人都一览无余,耳畔只能听见鸟鸣和风声。她坐了一会,突发奇想,又换了姿势,将自己像晾衣服一样挂在树枝上。草帽垂下来,遮挡住阳光,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不远处却传来走路的声音。可能是爷爷,温迎迷糊地回忆时间,阳光正盛,已经到了晚饭的饭点了么?脚步一直到她身边才停下,止住不动了,她往下看,视野里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随后是一只手。有人掀开了她的帽子,她眯起眼睛,对上一双倒映微光的眸子。那人定定看着她,温迎也忘记了挪开视线,直到他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不记得我了吗?”温迎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陆之樾下意识去接她,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倒,他仰面躺在草地里,而温迎砸到他身上,条件反射般地跟随惯性滚了一圈,然后稳稳当当地蹲在他旁边。树木的影子将他们完全地笼罩,陆之樾偏过脸,看向她。“你没事吧。”温迎见他躺着不起来,难免担忧,“我把你砸散架了?”“嗯。”陆之樾居然点头。温迎莫名哽住,左右张望,揪了许多零碎的花瓣往他身上撒:“你其实是困了吧,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给你盖被子。”陆之樾没说话,任由她乱七八糟地给他“盖被子”,忽然刮起一阵风,温迎摆弄草帽上的绳子,低头一看,原本落在他t恤上面的花瓣,有几片被吹到了他的脸颊。“你还不起来吗?”她说着,伸手捻起那些花瓣,少年的面孔又完整地显露出来,在指尖擦过眼睫时微微眯眸。温迎新买的日记本还枕在他脑袋底下,那是一个边缘有很多凸起的线圈本,他一动不动,也不嫌硌得慌。她抽出本子,草莓的颜料被蹭掉了些,估计沾在他头发上面了。不过陆之樾看起来并不在意,枕头消失了,他就枕着草地,掀起眼帘安然地与她对视。树叶飒飒抖动,有阳光照过来,温迎被什么晃了下眼睛,往他的手腕看,熟悉的福袋折出光芒,亮闪闪的。系着红绳的那只手腕缓缓抬起,又慢慢地放下,像是失去了力气。陆之樾本人却默不作声,没有说出“帮忙把我拉起来”之类的请求的话,只静静地看她。“小陆哥哥。”温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真幼稚。”她一只手抱着本子,另一只手准备去拉他,陆之樾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没借用多少力气,就轻松地站起来。陆之樾唇角的弧度很不易察觉,温迎却微妙地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错。他身上沾了不少草叶,还有零碎的花瓣,陆之樾扯了扯衣角将它们抖落,温迎绕到他身后,借清扫灰尘为由,用线圈本拍他的后背:“如果我一直装作不认识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躺在这里不起来?”陆之樾“嗯”了一声,没否认。温迎又抱着本子乒乒乓乓拍了他好几下:“幼稚。”她强调着重复一遍,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见她拍完了,陆之樾将整理好又凌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完毕,捡起她丢在草地里的笔,摘掉笔帽上缠着的草茎。“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长裕离得那么远……嗯,宁县和荷溪村离得也不近。”温迎问。陆之樾把笔递给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夏天到了,我就回来。”温迎“哦”了一声,揉揉鼻尖:“那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昨天上午到的宁县,你家的门是锁上的,外婆跟我说你回爷爷奶奶家过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