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待会就回来。”
病房的门被拉开,又合上,她退出去,隐约听见了一声“对不起”。
却不是陆之樾说出口的。
那天下午,满春奶奶究竟和陆之樾讲了什么,温迎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陆之樾答应了回长明,在她拿着创可贴回到走廊的时候。
他走出病房,动作很轻地带上门,额发因为摘掉棒球帽变得有些凌乱,走廊的白炽灯照在脸上,他低头注视腕间的红绳,听见声音,又转过头来看她。
那一瞬间,温迎觉得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妥协。,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崇鸣的妹妹也住在这一栋医院,到出租屋收拾行李之前,温迎和陆之樾去探望了她。
崇新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见到温迎就高高兴兴地叫姐姐,不过她没有叫陆之樾哥哥:“因为我哥有点小气,他这里……”
崇新指了指自己戴着毛线帽的脑袋,压低音量:“不太灵光。”
“我听见了。”崇鸣无语道,接过温迎买的零食放到床上,“你买这些也是浪费,医生说她什么都不能吃。”
“我可以闻味道。”崇新并不介意,当即打开了一包可比克,“烧烤味的,很香!”
她朝温迎竖起大拇指,温迎也冲她笑了笑:“我也觉得这个口味很香。”
几个人坐在一块,你闻一下我吃一口地分食完那袋薯片以后,陆之樾从崇鸣那里要来对门的钥匙,温迎站起身,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楼层,打开门走进去,她临走时忘了关的卧室灯还亮着。
要带走的物品都在卧室里,数量不是很多,但光用一个行李箱显然是装不完的。
那只行李箱的体积本就较小,陆之樾把它摊平了放到地上,拉开拉链,其中半边已经装满了东西,贴着来自长明或是宁县的邮票的各式各样的信封,还有两个日记本。
温迎的目光从那些信封上划过,来这里三天都没有见到信件,原来都被藏进了行李箱,不过,她暑假时写过的那封信似乎不在里面,并且少了一本日记。
她转头,陆之樾走到书桌旁,正弯腰去取放在桌底的编织筐。
最后一个日记本被他从筐底拿出,连同一只透明的盒子,本子里掉下来一枚书签,又被她接住了,递过去。
陆之樾像是还记得自己读到了哪一页,把书签夹回原处,日记本放进行李箱。
那只盒子也摆在箱子旁边,他垂眸看了它几秒钟,抬起头:“你的书包里还有空余的位置吗?”
“有。”温迎回过神。
陆之樾便将那只透明的盒子推到她面前,到另一侧去收拾衣物。
盒子上还缠着纱质的丝带,温迎解开丝带,里面的水晶球得以完整地露出全貌,和她在圣诞节时收到的那一颗差不多。
只不过圣诞节的水晶球里的景观是一栋三层高的房子,最上面的阁楼开了一盏小窗,看上去像她在观夏巷的家。
而眼前的水晶球里盛着的,是生长在一起的两棵树,像是无法分割那样紧紧纠缠在一起。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也收到过一个这样的礼物。”温迎开口道。
她扭过脑袋,陆之樾背对着她,动作停顿了一下:“嗯,这个也是送给你的。”
他叠好衣架上面挂着的衣服,走过来,把它们放进行李箱的另一面。
“怎么没有一起寄出去?”温迎问。
陆之樾低头合上行李箱,将它竖起:“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只寄出了一颗。”
他抬起眼,她还蹲在原处看向他,一动不动的,唯有眼睫扑闪着。
“本打算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去找你的。”陆之樾突然说。
过了这段时间,哪一段时间,指的是高考么?温迎抿了抿唇角,想说“我来找你也是一样的”,他却站起身。
她待在原处,听见对面的房门打开的声音,于是也跟着走过去。
崇鸣住的地方看上去比身后的出租屋更加拥挤,与其说它是个住处,实际上,它更像一个简陋的音乐室。
温迎在这里看见了各种乐器,混合着调料箱和烧烤架,杂乱无序地遍布满地,她感到意外:“崇鸣喜欢音乐吗?”
陆之樾似乎在另一个房间找什么东西:“不是,这些东西是高嘉良的,他租了崇鸣的房子,不过崇鸣偶尔也住在这里。”
他拎着两只空瘪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