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云帮她重新编头发。
温迎抿了抿嘴巴,用较为简洁的语言概括了今早发生的事情。
温青云笑着让她慢慢来:“敏感的人长期处于不安定的环境,有的话需要经过很复杂的心里建设,反复斟酌以后才能说出口,能说出上半句,已经很厉害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半句话就已经代表着倾诉。”讲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迎迎能猜到下半句吗?”
没想到妈妈也会好奇。温迎小声地说:“正确概率应该有百分之七十五吧。”
温青云惊讶地夸奖她也很厉害,温迎瞥向地板上晃动的光斑,想着或许也没那么厉害,毕竟在很久以前,陆之樾猜她的心思是一猜一个准。
除去那份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脏最深处,自己都险些没察觉到的喜欢,他几乎要把她给看穿了。
温迎想到这里,语气变得踌躇苦闷:“我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想继续关心他,又很害怕他会因此产生压力,而且他看上去完全不想和任何有社会关系的人联络……当然了,我也知道,那个家庭里面的人,除去满春奶奶,其他人还是通通远离比较好,可是待在这个世界上,就很难避免和别人产生交集,好像……没有人能够变成一座彻底的孤岛。”
“但有的人想暂时变成一座小岛,休息休息,喘口气。”温青云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颊:“我有一个想法,要不要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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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迎回到病房,陆之樾已经打上点滴了,没过多久,她的午饭被送进来。
确认他毫无食欲之后,温迎惭愧地拆开了筷子,她吃到一半,转过头,和陆之樾的视线相接,随后,他的目光往下偏移,看向她发尾的发圈。
温迎昨天使用的发圈是随手拿的,很普通的黑色皮筋,妈妈收拾行李的时候,帮她把皮筋盒里的发圈带了几样过来,绑在了她的头发上。
她收拾好饭盒,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过去,陆之樾安静地抿了一口,停住。
“再喝一点吧,你的嘴唇好像有点干。”温迎凑近了打量他,陆之樾似乎愣了愣。
她走到沙发尾部,拉开行李箱,再转过身时,陆之樾的纸杯空掉了大半,他用指腹触碰自己的嘴角。
温迎拧开手里的润唇膏:“这个是草莓味的,我就用过一次,帮你擦一擦再涂。”
“不用。”陆之樾轻声否决,但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下颌,他低垂眼睫,那句否决又变成了默许。
温迎慢慢腾腾地涂唇膏,不经意地开口:“对了。”
陆之樾轻抿唇角,眸光静静地看过来。
温迎朝他弯了弯眼睛:“我们今天上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聊完?那个护身符,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预料之中的沉默。
她拧好润唇膏的盖子,搁在一旁,自己则是坐下来,整理好输液管,将一只手搭在陆之樾正在输液的那只手的下方,动动指尖,指腹相贴。
“是什么样的护身符,在寺庙里开过光的那种吗?我也想买一点东西当作防身的法宝,又觉得不太有必要,因为神明好像只会保护虔诚的信徒……”
陆之樾的眼眸动了一下,微凉的温度从他的血管传递过来:“嗯。”
“你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温迎攥住他的手指,“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第三个?我问了你好多问题。”
“很重要。”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