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越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连梦里也不曾忘记,梦里都是魏清越殴打她的过程,强奸,羞辱,断腿。
她在梦里不断呼喊,反复挣扎,躲也躲不掉,跑也跑不开。
这样的噩梦,她做了整整七天。
第八天的时候,魏清越终于肯放她出去了。
生活又开始变得很麻木,季舒的眼神黯淡无光。
魏清越觉得心疼,男人低头慢慢靠近她,侵略的呼吸尽情喷洒在皮肤上,小心翼翼的开口。
“季舒,今天太阳很好……你今天……去河边写生吧…你不是挺喜欢画画吗?”
季舒冷笑,虚伪的自由。
不过是前面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又喂一颗糖给她,就像他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一样,生死就在他一瞬之间。
以前季舒喜欢跳舞,可是她的腿被他打断了,再也不能跳了,她后来喜欢上了画画,destin老师不止一次称赞她很有天赋,为什么不考虑将她的画放在画廊。
季舒只能低头沉默,她的丈夫,有极大的掌控欲,她所有的画,都只能供他一人欣赏,画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魏清越就是这么可怕的存在。
季舒为什么喜欢信佛,她一天一天,消耗着人们口中黄金般的二十几岁,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她的内心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平静过,跟跟魏清越这样的一个疯子在一起生活,她每天都是活在恐惧当中,精神崩溃到几度想自杀,魏清越连自杀都不给她。
佛能静心。
所以她只能祈祷神明保佑她,渴望神明能救赎她,保佑她身边的人能平平安安,保佑江舍能平平安安。
可能是宿命,在重逢的街道,心跳比自己先认出了他。
季舒莫名的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人群中遮掩着一个熟悉虚影,抬头的一刹那,风声都静止了。
江舍满面寒风的立在那儿,眼神空洞苍凉,整个人破碎又凄凉,身影单薄的让人心疼,他在望着自己,季舒整个人仿佛被重击了一拳,动弹不得分毫。
季舒脑海里面曾经也闪过无数次与他相遇的场景,却始终没有预料到是这般,季舒凝望着他,眸中的情绪翻涌,直到她看清江舍左边衣袖完全撑不起来,空荡荡的随风摇摆。
季舒手心发热,她看着面前男人,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江舍…他的整条左手臂都是空的。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被雨水吹打了满的水珠顺着往下滑落,雨滴滴答答落在窗台震响,窗外被风吹树影摇晃着,嘈杂,阴暗。
“江舍,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季舒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哽咽,低着头掩饰发丝下湿润的眼眶。
江舍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挺好的,只是没有当警察了。”
江舍轻描淡写让几乎她哽咽出声,警察是他这一辈子的梦想,他的整条手臂都没有了,这其中必定有不可言说的痛苦,又怎么会过的好。
“你过得好吗?季舒。”
季舒拿杯子的控制不住的在发抖:“我过的挺好的。”
江舍微笑:“挺好的就好。”
沉默。
季舒小心翼翼的抿进一口咖啡,用着最微弱的语气:“孩子应该也快上大学了吧?”
江舍抬头,睁着深不可瞳孔望着季舒:“我没有结婚。”
季舒身体微不可测的一愣,皮肤里每个神经细胞开始窜动的跳跃,她哑声开口:“二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一个人,没有想过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