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的拼命,雷打不动的练琴,已是在这一天迎来了应有的回报。
“乐器艰难,学音乐的正反馈又很低,往往都是「延迟满足」,动辄几年才会看到一点好起来的迹象。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acg的丝滑演奏,除了起步使用神器、设备方面自由以外,和她坚定的内心驱动力是不可分割的。”
陆清摇头轻叹。
这样孤注一掷的苏灵,在家与外界的反差竟会带来一丝新奇之感,既陌生,又让人产生窥探她内心的好奇冲动。
【她在家里过度克制着自己。】
【返校以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只是稍微展露一丝魅力,便可惹得这么多人为她倾倒。】
【我却总是忽视她,视她的容貌和侍奉以为常。】
【这样不好。】
陆清陷入反思。
在这滔天的尖叫声中反思。
“那么我们的第一首歌是——「在那个夏天绽放」!一起来吧~!”
镲、镲、镲、镲——
随着四声镲片的引导节奏响起,琉衣清澈有力的声线震响全场:
「一旦触碰到你,唯一的花朵也会笑着在宇宙中绽放」
「模仿着你的模样,就这样害羞的与你并肩而坐」
「直到巴士终点站的尽头,over」……
一瞬间,寒冷的冬季校园上,夏日的回忆几乎复现,在场全部女生都随着律动舞动,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几人,眼中的星星几乎要跃出眼眶,连成星海。
陆清站在人群中央。
台下正后方,声场效果最好的区域。
在舞台聚光灯的斜照辉映下,易沉的鼓点似闷槌,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他的心脏之上。
林睦的bass律动呈流线型,如过山车,高低起伏之中夹带着天真烂漫的情绪,是她特有的演奏风格。
她已将「自我」融入音乐当中,交付着三年以来一直坚信着的,每日每夜都在执行着的信念答卷。
苏灵闭着眼。
因曲子已经练过200多遍。
想象着哥哥在台下注视着自己。
绝不能弹错,也不可能弹错。
不但不会错,还要将情绪打破空间的桎梏,精准传达。
与他相遇在夏末。
滂沱大雨,黑夜埋人。
路灯栏杆被雨水打得摇摇发晃,
可在那一晚,看到了他震惊的表情,潜入了他闭门死锁的卧房。
虽然不能一同上台演奏,但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忍不住主动抱起琴来,对着自己板着脸说:
“苏灵,你还不够成熟啊,果然还是需要我来帮你吧?”
…
…
舞台上的时间流转,演出的进程眨眼消逝。
对与错,是否能够跟随律动像火车一样奔行,全在一念之间。
稍一走神,便会让一个四人队伍全线崩盘。
所以,谁也不能输。
凭本能在弹琴的苏灵,这场演出当中已经不存在“失败”二字。
指上流淌出的和声音阶全然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
与小脸绷紧状态下的她不同,林睦全程面带甜笑,享受着舞台,享受着音乐和演出。
因起步太高,这样的曲子在她手里就像玩一样,没有任何难度。
易沉更是一边耍酷,一边将自己的部分满分结束。
虽然琉衣是在队里遭受不公待遇最多的一个,但在这舞台之上,比起呼声最高的苏灵学姐,吸纳视线最多的人……却是她。
「主唱永远是大型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焦点。」
无论团队的核心是谁,无论谁的演奏技艺最好,无论幕后是谁在负责创作、是谁在负责协调,对于舞台下面的观众来说,最好看的,永远都是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