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我马上就毕业了,我在申请国外大学的博士,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啦!我答应你毕业后要养你一辈子的呢!你不要让我没有奋斗的动力呀……”
“你不知道你有多难养,你说鸡蛋太腥了,然后每次都把鸡蛋偷偷夹到我碗里。”
“你说你怕蛀牙,过年时,我总可以从你的口袋翻出别人给你的糖果。”
“你说你讨厌做饭的油烟味,然后留我在家做饭,你跟妈妈出门干农活。”
“你还说你不想继续读书了,读书太累,你想早点挣钱,先养我,然后等我工作后再养你一辈子!”
“我必须赚很多很多钱,才能跟上天赎出你下半辈子的苦,才能让老天欠你的全部都吐出来……”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出农村,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我们马上就要实现了呀。我们还要给妈妈在我们定居的城市买一套房子,对,对,就依你的,我们买门对门的,一辈子住一起,好不好?”
“姐姐,你总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要所有所有的福气,我祈求上天都给你,统统都给你,让我折寿十年都可以,你看看我好不好?”
谭小沫己经泣不成声,胸口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着,喘不上气。嗓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我该怎么跟妈妈说,她辛苦一辈子,含辛茹苦希望我们摆脱农村陋习的影响,活出自己,现在我该怎么跟她说……”
站在背后的纪云廷默默转身退出,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下。
医生提醒谭小沫探望时间到了。
"姐姐,你一定要坚强哦,不要怕打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谭小沫全身瘫软,慢慢拖着双腿走出病房。
走廊上,纪云廷双手插兜,目光放空,默默看着走廊的尽头。
看到谭小沫踉踉跄跄地从病房走出来,司徒登小跑过去,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谭小沫。
谭小沫目光呆滞,神情焕然,跟提线木偶般,没有一点精气神,仿佛这个世界再无与她有关的事。
“小沫,小沫…”
司徒登想唤醒正处于游离状态的谭小沫。
“扶她去酒店休息吧,安排个人在酒店门外24小时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