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整座宫闱有大道之威乍起。
无需多言,帝路被断的天皇子螭逾最先动手,他从未如此暴怒过,九条金色蛟龙游曳缠绕在手上,他还如不久前一般选择与潘元近身缠斗,他恐怖无比的掌印轰然落在了潘元的天灵盖上,可殊不知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却是认真状态之下不遗余力的人族魔主。
轰——!!
一瞬,祭台崩裂,潘元整个人被螭逾摁着头栽进了墙中,趁这个空档,螭逾伸手就要先去夺大道之花。
可无端端的,一种在俞梵古城时都未曾感受过的惊悚感传遍螭逾全身,他本能的停手,望去。
就只见这个不闪不避硬抗他攻势的男人,已经慢慢握起了拳头,那究竟是一种何其恐怖的眼神?沉淡而冰冷,螭逾前后三世都未曾见过!
“死吧。”
没有任何的废话,这一拳,几乎让天皇子螭逾的画风都扭曲了,强烈灼目的白光之中,他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要碎裂,整张脸都融化了,惊世骇俗的冲击力让他直挺挺的倒飞了出去……他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人前后的强度差距有这么大。
如果说在俞梵古城时,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拳,让他引以为傲的强大自信产生了动摇,但他仍然还心存侥幸,认为自己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可这一拳却是彻彻底底的轰碎了他了所有的自信心、在咫尺之遥断了他梦寐以求的成帝之路,更是一举击垮了他无敌于今世的道心。
“……为什么?”
“这一世帝路,我本该无敌才是,为什么会遇上你这种脏东西?”
几乎是一拳被瞬杀,一头栽进了广袤无垠的南海归墟之中生死不明的螭逾自然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来源于他当时在俞梵古城所说的那句话:
‘成王败寇’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潘元在那一日,能够硬生生的走到俞梵古城,背后到底有着多少双苍老佝偻的手在助力,那就像是一个长长的阶梯,只有他走了下来,却有很多人留在了上面,都在看着他……所以对于潘元来说,他可以输、可以跑、也可以胆怯,这一点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唯独只有从东荒走出来的血宗老祖,不会也不能输在这里。
“来——!!”
这一日,南海归墟,这个打到浑身尽是白气升腾的男人,几乎是一脚踩在了大道之花上,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碾碎这成帝契机。
逼的一些隐藏于暗处之人陆续而动,各方围杀,都欲从他手中夺过大道之花。
就连那七岭麒麟窟的古公主青麟也不例外,她如那位皇族表兄所说的伺机而动,不想让凝聚帝气的大道之花折在这人族魔主的手中,结果却也在混战之中冷不丁的挨了魔主一脚,她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了下来,差点身陨当场,纵然还有本命神通未动用,但也无法再争了。
这座各处漏水、几乎就快被生生打成破篓子的海底宫闱,各种大道杀威交织,各种圣人王、准帝人物齐齐动手。
其中不乏有追随了先前那位天皇子三世不离的准帝老人,其本体是一只老龟,蒙受天皇子祖上一脉恩惠,才得以跻身第八境,只是也注定无缘问道大帝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对天皇子一脉忠心耿耿,不遗余力的现身动手,轰杀潘元这个人族的罪魁祸首!
可殊不知,事不过三。
这只老龟却被杀红了眼的人族魔主当场抓住,他一拳接着一拳,重重的落在这准帝老人的本命灵甲上,生生将其打得崩裂、渗血,也丝毫没有停手,正如他对那些妄图浑水摸鱼从他这里取走大道之花的那些人一样,下了死手,一拳打烂了这只三世老龟的头颅。
这一次,就算是有一些极可怕的存在赶来欲阻止他,也无济于事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送这只老龟,去见了天皇子一脉的列祖列宗。
“这是南华天下一些人,给你们的回礼……”
在这人人都趋之若鹜争要去争那一世帝命的万族大世,只有这个满身浴血、神挡杀神的男人,一手拎着准帝老龟的头颅、一手拎着被圣人鲜血所染红的大道之花,很明显——他不争气数、不争天运,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争那一口气,尽管那些逝者在这诸天万族看来,渺小如蝼蚁。
这些一手缔造了人族大域万年血祸的罪魁祸首,甚至不会知道这些人是因他们而死。
从人族大域到诸天大域这一路走来,潘元不曾回过头,从未去看过那葬在身后各形各色的老一辈们,他所等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