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面前看着有些柔弱的小姑娘,可是实打实的高了自己两个境界。
芷歌脸上的笑更加浓郁,她向前一步踏出,手中架势变换,周身气息迅速攀升,压得白余有些喘不过气。
小姑娘脚下步伐变换,气势更甚,白余强背靠古树撑着站直身子,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屈。
少女不大的拳头,在他眼中慢慢变大。
直到两人相距咫尺之间。
白余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一怒之下。
怒了一下。
“停停停,我跟你去。”
他嘶吼着,发泄出了心中全部的不满。
此时,少女的拳近乎贴着他的额头,两侧脸颊被刚烈的拳风刮得生疼。
直到芷歌收回了拳,白余这才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你是要打死我吗。”
双刀门背靠宁碑山,在门派林立的大虞王朝江湖上也算的是鼎鼎有名,除了门中有纵横江湖数十载的高手坐镇,更是因为宁碑山那独特的地理位置。
按照在民间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京都城夜鱼龙舞,宁碑山前水连天。”
如此背山面水的条件,双刀门这些年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双刀门的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当时的门派祖师是怎么想的,就选了这么一个,说起来就有些低人一等的。
这也就导致了偌大一个门派,门中几乎没什么女弟子。
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侠客来说,境界什么的不太重要,一个好听的门派名字才是行走江湖的立身之本。
毕竟,出门在外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很重要的。
言归正传。
今日对双刀门来说是个大日子,为庆祝门主白振麒自镇嶽境一举破入苍天之下,门派上下锣鼓阵阵,张灯结彩,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走下廊桥,穿过拱门,白余在芷歌的“押解”中,不情不愿的融入眼前这一片欢庆。
双刀门大殿前铺满了青石的广场极大,从最东的地方走到正中少说也需千百步,此时场中摆满了酒席,一个个身着双刀门制式玄色长衫的弟子在席间穿梭。
原本愁眉苦脸,一身怨气比之厉鬼都有过之而不及,声讨了芷歌不讲良心一路的白余,在走出最东侧拱门的那一刻,气势瞬间变换。
此时的白余一身玄衣如墨,银边玉带系于腰间,其上悬挂镌有双鱼戏珠的玉珮一方。
他一手虚握身前,一手负于身后,除了脸上的笑有些假之外,可真真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这一路上,不管是与他相熟还是不熟的,皆是对他抱拳行礼,乐呵呵的说上一声“少门主,恭喜恭喜。”
白余也都一一回礼。
毕竟白余现今还是双刀门的少门主,即便是外界传的他再如何不济,但在人家的地盘,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只是当双方视线不再交错时,行礼的人总是要往转头啐上一口,暗骂一句“不就是有个好祖宗,装的跟个人一样。”
更是有些从高门大户出来的稚子会来上一句“童言无忌”,“爹,娘,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废物哥哥啊。”
白余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有时他还需要按着身边蠢蠢欲动的芷歌,让她不要乱来,再回头对那些稚子长辈笑呵呵说出的“童言无忌”回上一句“无妨”。
芷歌并不懂那些人为何会对自己的少爷有如此深的恶意。
她不懂那么些道理,更不懂那么些人情世故,她只知道自己的拳脚尚可。
她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会拦住自己,明明可以让她撕烂那些人的嘴。
白余觉得自己有些累,倒不是因为那些话。
他觉得劝这一根筋的小丫头是真的累。
“我的小姑奶奶,人家都是来庆贺的,你给人家打了算怎么事?”这句话近乎是从他嘴里挤出来的。
他依旧笑着。
“他们侮辱少爷。”
小姑娘的眼中早已一片通红。
似有泪花翻腾。
她恨那些人。
她更恨自己。
她想拉着白余逃离这满是汹涌恶意的地方。
只是刚刚被她抓到的手,却涌出一股子蛮力拉着她继续前行。
“这世间闲言碎语几多,又能往何处逃?何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