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脱手将手中长枪甩向一旁,自己也跟着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广场之上登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是众人凝在一起的怒意几如实质,见过糊弄的,没见过这么糊弄的,这是把人当傻子耍吗?
不过毕竟在场的都是常年混迹江湖的老条子了,也没人会选择在此时闹事,别看上面那两位是在搭台唱戏,但人家的境界那可是实打实的。
那俩演戏不实打,不代表对别人打的不实。
听到响声,原本昏昏欲睡的王轩道长睁开了眼,迈步走向两人。
“肖居士,可觉得有何不适?”
赤袍道人先是走到肖祈身旁,将刚把白振麒伸来的手拍到一旁的粗犷汉子扶起。
“哼,”肖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而后朝着王轩抱拳致谢,转身跃下高台几个腾挪便消失不见。
余下白振麒与赤袍道长两人相视一笑,皆对这位散人无可奈何。
典礼结束,宾客自便。
转瞬便是夜深。
空旷的大殿烛火摇曳。
殿中有两人对立。
青年青丝散落,中年两鬓斑白。
“我白振麒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整日不思进取,贪图享乐。”
“看看你整日干的都是些什么事?看话本,睡大觉。”
说着中年人将手中拿着的一摞砸向青年。
青年人不闪不躲,任凭那些书册砸在自己脸上。
“怎的,这些个“秘籍”看多了,就能看出个苍天之下?”
“还是说你白大少通过做那个黄粱梦,就能变得无敌天下?”
“那怎么今天在这大殿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白大侠还要躲在女人的屁股后面?”
中年人随手将地上散落的书册拾起一本,瞧着书名冷笑一声。
“侠?”
“白大侠,这书你可能看懂?以你这微末手段,自保都尚且堪堪,看这些又有何用啊?”
“自己都如那山野磷火一般,竟还企图照亮别人?”
青年人双拳紧握,面容狰狞。
“呦,白大侠是觉着我说错了?还是说要让我领教领教您的手段?”
说着中年人“啪”的一巴掌抽在面前青年脸上,强大的劲力将那青年抽的倒飞出去。
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俯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
“这江湖不是靠着做梦就能让别人惧你,怕你,敬你,若不是你出身好,有这么大个门派,有个苍天之下的爹给你撑腰,就你这么个废物,谁见了不想要踩你两脚。”
“看你这样?还是不服?那好啊,那自今日起,你便不是我双刀门弟子,不是我白振麒的儿子。”
“你不是对我说想做大侠?想让这个江湖的侠义不再被名利所染?想让侠义之道有他本来的样子?”
“那好啊,那你便自己出去闯闯,我倒是好奇,你这么这个废物能在江湖上走到哪种地步。”
浑浑噩噩的走在下山的路上,白余如同行尸走肉般晃荡着。
身后跟着的芷歌有些担心自家少爷,同时也有点担心自己。
没错,她也被一同逐出了双刀门。
就在她抱着肖祈托着双刀门人给她带去的千层糕啃得正欢的时候,白振麒提溜着她的后颈脖就给扔了出去。
“千层糕啊,芷歌的千层糕啊,还有一碟子还没吃啊。”
小姑娘哭丧着脸舔唇回味起来。
她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漫无目的走着。
忽的,两侧林子有稀稀疏疏的声响传出,芷歌摆出架势警惕的环顾四周。
“桀桀桀,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双刀门的少门主,这可是一条大鱼。”
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小姑娘极力寻找却摸不清声音来源。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道佝偻着的枯瘦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林间窜出,只一击,小丫头便失去了意识,软趴趴的瘫倒在地。
这才回过神的白余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只瞧见布满了茧子的手掌在眼中愈放愈大。
“桀桀桀。”
这怪异的笑声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是白余在晕死之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