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办公室跟前,贾老师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学生收拾房间,加林踌躇满志地走进了办公室。“加林,条件就这样了,和县委不能比,你就将就将就。”“好好好!”加林一边点头,一边说三个好字。
学校给加林安排办公的地方是原工宣队的房子,有一座教室的三分之二那么大,宽敞明亮,砖木结构,墙刮得很白,迎面墙上还保存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和英明领袖华主席的画像。房子有一个文件柜,一个小橱柜,两张办公桌,凳子若干。一副木制脸盆架子,一张大床。
这里和县委通讯组的办公条件不差上下,加林的心里很舒坦。
加林一融入了母校,就立即地开展了工作。
加林坐在办公桌前一搞起了文字工作来,他就像一个嗜命的赌徒拿起了赌具那样,能使出浑身的解数,他从不厌烦笔纸,他可以一连两三个小时不离凳子,他实在太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要么咂上一根烟,在床前度度步,接着继续干。
这天,加林正忙于整理材料,办公桌上摊得满满的,他就麦秸地里像扯麦秸那样,低头摆弄着纸张。贾老师来找加林,贾老师一进门,便高兴地说:“加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加林一怔,抬头看了一下贾老师,“能有什么好消息?”加林问道,“放你半天假,你看谁来了。”贾老师微笑着看着加林。
这时,加林看到贾老师身后还站了一个人,“哟,是茶花!”加林心里一惊,“你怎么来了?”刘茶花向前走了几步,她笑而不语,“你们多年不见了,好好聊聊吧,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贾老师说完转身走了,出门时把门慢慢掩上。
“没想到,你还能认识我?”刘茶花微低下头,目光含情地看着加林,加林坐在床边,把椅子让给刘茶花,“你先坐下,站客难打发。虽说近十年没见面了,大校花谁还能忘了!你今天是这身打扮简直就是电影《庐山恋》里面的周筠。”
眼前这个刘茶花侧身对着加林,个子比上学时也高了,辫子比那时也粗了,也长了,脸也白净多了,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夹克,下身穿着深蓝色的涤卡裤子,衣服不艳,但很合身,比加林想象的要出脱多了,要是把乌黑的头发一烫,其英姿和黄雅萍也不差上下。
“真没有想到,你还能记得我,这让我受宠若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加林问道,刘茶花深情地看了一下加林说,“我从县上坐三轮车直接找贾老师,想通过贾老师再去找你。没想到不用踏破铁鞋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天祥都给你说了些啥?”加林心有余悸,极不自然地看着刘茶花,“不过,我把话都给他了。让他没有必要搅和你。”
刘茶花把椅子转了九十度,她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加林,“这些年来,你我之间也该沟通一下了。我今天来是专门和你摊牌的,把我这些年的情感和你谈一谈,我不能整天生活在希望和失望中。这种事情我也不愿意别人来插手。”
加林站起身去给刘茶花倒了一杯水,很小心地放到办公桌上,又回到了床边,刘茶花用手动了一下杯子,看着加林,语气凝重地说道:“去年天祥的婆姨给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就在反复地思考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刘茶花说着,就从桌子上提起带来的绣着花的布口袋,把它搂在了怀里,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塑料皮笔记本,“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两个本本,你可以看看,这是我对你情感凝结的心灵轨迹,说白了这是一个少女的情感初萌。”刘茶花说完,就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把本子递给了加林。
加林极不自然地从刘茶花的右手接过笔记本,一手拿一个,沉思了一下把右手拿的放在腿夹空,面孔严肃地一页一页翻着左手的笔记本,大约翻了三分之一,“你从哪里抄了这么多东西?”加林说道,怎么都是他的东西,加林小声地读着,“《红卫兵要做批林批孔的闯将》《革命小将学理论》《共大精神赞》《无尽的思念》《翻案不得人心》《誓将遗愿化宏图》《口诛笔伐声讨‘四人帮’》……”
加林一边看,一边听着刘茶花的叙说,“加林,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有许多话要对你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加林,我不想知道你的感情生活。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情况。从初中到高中,四年半,在我所认识的男同学中,我就最欣赏你,虽说你那时的穿戴,并不引人注意。但你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表达的男生的那种气质,这是一般人所没有的。我平时就注意观察你,有日记可以作证,劳动时你干起活来像电影里的红雨一样,篮球场上你穿着红线衣,带球传球,那英姿,简直是帅疯了,我把你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脚,说实话我从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