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容。过了一会儿,德顺老汉从炕脚墙上取下了一个黑色土布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布包的硬纸盒递给了高明楼。明楼拿在手上,“明楼啊,干大说的私事,就是我这把老骨头到时候你看张着一收拾,往黄土里一埋,我就找你爸去了。这些年除了喝酒花点钱,穿戴有巧英、巧珍操心着。嗟,这是干大的体已(积蓄),到时候还要你操心费神呢!”
德顺老汉说完眼圈都红了,不时地落着老泪,高明楼听着听着也潸然泪下。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从他高明楼记事起,到现在陪他走了一个花甲。他小的时候,干大时常帮他护他,他当上干部以后,对于他工作中的失误敢于当面指责,和他敢于硬碰硬,争执起来,一点也不留情面。
高明楼真希望德顺老汉再能数说数说他,他的心里才痛快呢!没想到干大已经在安排着后事,这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高明楼鼻子一酸,说道:“干大,你没病没灾,啥都好好的,怎么想起说这样的话来?”老人抹了一把眼泪后,说道:“干大这也快九十的人了,社会又这么好,在你这儿养老净吃好的,每顿饭碗里都有肉,白天晚上都能听曲,现在的日子比神仙都好。可麦子到了芒种也就活到了头,你没听过去人常讲五年六月七日八时,干大这是在活时辰呢。有一时的没一时,说到走啊,转身就走了,现在的生活多逍遥,多活一天,多经一天世事;早死一天,早和亲人团圆……”
高明楼听后很有感触,他心里一热,便说道:“干大,咱今个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心里也没有顾虑了,前几年巧珍和巧英在这儿帮着做了半个月饭。那时给你把寿衣都做好了,三身齐。让你看怕你看见伤心落泪,不让你看又怕你时常念叨。今天就索性给你说明,料子是加林扯的。干大你还记得在往你窑里搬娃们退下的家具时,大衣柜下面放的就是你的寿衣,是巧珍笑着帮你放的,说是给你缝的新衣裳,巧珍说,她没到,你可别胡乱穿。我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放着吧,你爷爷才舍不得穿呢!’”
德顺老汉越听越对心思,“明楼你们想的还真周到,干大这辈子也算没白疼你。这下我的心里就像笤帚扫了一样。”
这时,门被推开了,高明楼的大儿子高魁星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高明楼忙起身接东西,很快简易饭桌上摆满了菜碟,有花生米、猪头肉、羊杂肝……
“明楼你这是干啥呢,这么破费?”德顺老汉有点诧异的问道:“干大,我今天好好陪陪你老,咱窑场能有今天,你费了不少心思,对你天天这样都不过分啊!”
高明楼从高魁星的手里接过酒盅,敬向德顺老汉,“干大接酒!”高明楼说着就把酒盅双手递给德顺老汉……
新貌机砖厂在高家村高明楼和刘立本的精心经营下,企业兴旺发达,由于彻底打通了通往公路的乡间道路,改变了过去“旱天蹦蹦跳跳,雨天拔不出脚”的“水泥路”。现在就是天下着大雨,汽车、拖拉机照样能拉砖送煤,高明楼整天忙得不落台台。他就像在空中打旋的飞鸟,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下午天擦黑,高明楼送走了一个大客户,“老梁,你们好走!”高明楼送走了一个车队,锁好了大门,回到德顺老汉的门房。尽管德顺老汉生活能自理,高明楼也知道干大已经近九十的人了,他便把办公室也搬到了门口,晚上和干大作伴。
“干大,拿着!”高明楼说着就递给德顺老汉一根卷烟,拿起凳子坐在德顺老汉的身旁。德顺老汉点着卷烟,悠闲地吸着,他看着砖厂在高明楼和刘立本的精心经营下,生意兴隆,他在内心无比高兴的同时,也为砖厂的未来发展着想。看着身边踌躇满志的高明楼,德顺老汉说道,“明楼啊!干大确实老了,连个门都看不成了,也就只能劳些闲神。我年轻时,走南闯北,也结交了不少生意人,在和他们的交谈中,也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他们的经营之道,听他们在谈到盈利和顾客的关系时,有两句话,我寻思了好久,想必还是告诉你为好,就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德顺老汉说着便看了一下明楼,“干大,经营之道,古今一理,你说出来,有用没用,咱可以借鉴吗!”明楼很客气地接上了德顺老汉的话,德顺老汉打消了心里的顾虑,他鼻尖对着高明楼的额头说道:“明楼啊!可不是干大说你呢?你现在家大业大,过去的财主都不能和你比。”明楼不好意思地笑了,“干大,看你说的。这一来,要感谢党的惠民政策;这二吗,就是我的亲家,是他会经营会管理!还有你操的心,干的活,那都是用钱无法衡量的。”
“干大要说的就是这句话,宁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