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朱春花倍感头疼。一大早出门给受难的村民送袄子,后来帮着村民送人到县城救治,下午又去借粮赈灾,晚上又找寻朱成贵,这亥时都快过了,家里人还没有见到几人回去,怕是该着急了。朱成贵被抓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诉家里人的,免得他们跟着干着急,明日一早先让朱成才回去报个平安,自己留下来想想办法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朱春花就催促着朱成才去车行坐车,回去给家人报个信儿,说县城施粥赈灾,他们仨留下来帮忙了。等朱成才走后,她就带着大傻去往县尉家里。这县尉大人可是黄文生的岳父,之前她们家算是得罪过黄文生,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落井下石。
“你是朱木柱的女儿?”好巧不巧,这几天街道治安不好,一把年纪的县尉大人还得大早上带兵巡逻,朱春花到的时候他刚出去不久。
听到下人来报,黄文生接待了朱春花。当年他入赘县尉府时已是二十三岁,朱春花也才出生几个月,这么多年回村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是不认识她的。
“是的文生大伯。”朱春花心里也没底,她觉得黄文生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去年也不会把黄伊柔嫁给一个老鳏夫。那个事情不知道徐氏是怎么跟黄文生解释的,要是把一切过错全怪在朱家身上,这一次怕是很难让他帮忙了。
“哼,我没去找你们朱家,你倒是来求上我了。”果然,这黄文生记恨着朱成金拐跑黄伊柔的事。要是黄伊柔嫁给了赵员外,他现在已经住在大院子里享福了,怎么可能三十多了还在岳父家受白眼。
“大伯,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伊柔姐姐也将是我嫂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替成贵哥求求情吧。”现在朱成贵被关在监牢里,那些个官差受了伤今天定会去找场子的,免不了对成贵使绊子,所以朱春花现在说话不得不客气一点。
“听说你们家这一年可了不得,都在县里开上铺子了。这样吧,伊柔的彩礼当时可是一座三进宅子,你要是能把这个彩礼补给我,我就想办法替你捞人。”黄文生眼珠子一转,早些年的书生气质已然被油滑狡诈代替。此人心是真的黑,人家黄伊柔是黄武生的女儿,彩礼跟他有什么关系。
朱春花心里暗自劝自己沉住气,这等小人至少目前是不能得罪的。
“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大伯你要保证把成贵哥安全的带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家就算是拼了命也给你挣个宅子出来。”一个县城的三进宅子售价在八百两至一千多两不等,就算它是一千两好了,如果灾情结束火锅店恢复年前的一半生意,半年就可以把钱挣出来。
“不行,到时候你们不认账怎么办?”黄文生毕竟是个讼师,再加上县尉是他岳父,把朱成贵捞出来也不难,顶多花几两银子的事儿。
“那我给你立个字据,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就这样,朱春花签下了协议,算是又欠了一千两银子。加上两万斤粗粮,一斤现在要卖到一百文,也就是两千两银子,这一趟出门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捞人是需要时间的,在县尉府等着也不太好,所以朱春花先回铺子等消息。路过县府大门,此时卫县丞正带着衙役们施粥,灾民队伍排的一眼见不到底。本来一开始她是想找卫县丞帮忙的,但是卫县丞要暗中收集吴县令贪污罪证,如果她现在走后门捞人,别人手上也会握着卫县丞徇私的证据,所以朱春花才会去找管理治安的县尉。
“这粥...婆婆,你这粥里怎么有沙子?”朱春花本想瞧瞧粥施的怎么样,下车走了一圈,那些端着粥的灾民碗里,都有一些细沙。
“嗐,有的吃就不错了,这沙子吃不死人的。”婆婆说完,咕噜噜喝着清粥。
这粮食可是朱春花看着卫县丞带人去拉的,当时她还打开瞧过,虽说是些粗粮,但是里面是没有掺杂沙子的,怎么到了灾民手里就变了样呢。
“春花,你怎么来了?”人手不够,卫县丞亲自上手帮着打粥,见到体弱的他都会从底下捞起,这样粥会稠一些。
“大人,能耽搁您一会儿吗?”人这么多,也不好直接问。卫县丞把勺子递给身后熬粥的衙役,跟着朱春花到了边上。
“这粥怎么加了沙子?他们吃了会不消化,肠胃弱的怕是会腹痛的。”
“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事儿也是没有办法的。昨晚施粥都是干净的,但是有些人明明不是难民,为了节约点粮食,也跑过来蹭粥喝,真正需要的人排到的时候都被领完了。所以我才出了这么个主意,你想当你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