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可恨。

他哑着嗓子，哭着说：“小柯，你恨我吧。”

是我当初踏进了庆平，是我在庆平待了三年，也是我让你又一次面对地狱。

少年心气，难免鲁莽，他在为他的过去担责。

柯暗和他背靠背隔门而坐，轻笑道：“你以为我没恨你吗？”

“知道你在庆平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你怎么敢，怎么敢的，我最亲爱的哥哥可以去世界每个城市，可他偏偏选择了离我最近也最远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自嘲道：“可恨终究抵不过爱，谁让我先爱上你呢？”

“那封情书是真的，想把你关起来也是真的，我太害怕了。”

门被打开了，徐清颂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泪流进他的衣领，滚烫的液体在两具灵魂间流淌。

“对不起。”

“对不起。”

柯暗回头，温柔得捧住他的脸，吻掉他的眼泪。

这份迟来的歉意，不仅是对他十八岁时的冲动，更是对重逢后不管他意愿强留的道歉。

徐清颂哽咽着，趴在柯暗怀里问：“那你还会把我关在家里吗？”

柯暗握住他的双肩，帮他把哭乱的头发撩上去，神色认真，承诺道：“只要你不再跑，我就放你自由。”

他抬头亲了亲徐清颂的眼角：“无论是去工作，还是和朋友出去，都要告诉我一声，别让我担心。”

徐清颂心底的洞被他的温情填满，他乖乖点头，“你不要再强迫我了，很痛，我会乖乖。”

他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庆平的房子我不会再去了。”

“好。”

柯暗眼神微深，一把将徐清颂抱起，低下头，额头相抵，他轻轻说：“不要骗我，宝宝。”

“不会骗你的，否则我就自愿去四层。”徐清颂举起手指对天发誓。

可谁曾想，最后他却不得已主动走上了四层，只为换柯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