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到如今都想不通,老宫主这样的人为何会受制于她的娘亲,甚至甘愿在弥留之际将内力全都给她。
他分明是不愿的,娘亲却仍旧说服他了。
烈九卿瞳孔威胁松动,下意识摩挲着墨镯寻找安全感,避无可避碰触到了卡在墨镯里头的那个耳环。
想到那个银发男人,烈九卿心下剧烈的一跳。
她如今仍旧忘不掉黑暗中,他无形的危险压迫感。
可是,这样强大的人被娘亲一囚就是好多年,甚至还是心甘情愿。
在秦国,顾徽音是个禁忌,关于她的一切都无人提起,哪怕是外公都闭嘴不言。
云帝突然提起的那次,烈九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又毫无头绪。
她的娘亲,真的只是死在后宅里吗?
“小姐,台阶。”
烈九卿被画意来住,思路被打断,被迫回神,低头一看,是往下的数个高台阶。
画意蹙眉,“小姐,您看上去很累,还是回去休息吧?”
“无碍。”
自从离开凉城,烈九卿身上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和在温容身边时的轻松全然不同,时间久了,画意都很能察觉出来了。
“小您若是想千岁爷了,就写信。”
烈九卿苦笑,“我写,他也要回。”
他明明就在身边,却总是若隐若离,再这样下去,烈九卿敢保证,她一定会率先忍不住,不管不顾将他绑在身边。
到了那时候,她恐怕就真没了理智,一心被欲望驱使。
烈九卿深深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专注在柳府之上。
柳府很大,烈九卿作为客人,能自由出入的地方有限,但已经足够让她惊叹于内部阵法构造。
无论是花草、山石,哪怕是亭台楼阁中的一砖一瓦都十分讲究,造这座院落的人对阵法造诣非同一般的高。
烈九卿转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转完,干脆就放弃了,回到了客房。
看了医书过后,烈九卿还是没忍住给温容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两个字:温容。
她写的最好看的两个字,一定是温容,否则她不会越看越欢喜,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把信给了影三八,烈九卿再次给自己施针,逼出一些体内的失心蛊余毒。
烈九卿擦掉嘴上黑血,目光冰冷。
她已经多次逼毒,还是没有完全逼出来。
几次下来,她身上轻松了很多,心上却沉甸甸的。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失心蛊?
她不断回想,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她越想眼里戾气越深,在失控的瞬间,几片蔷薇花瓣随风飘进来,落在了地上,香气一瞬间散开。
烈九卿回神,匆匆跑向窗台,“是你吗?”
第668章 卿卿,不准缠着我
窗外的风很大,随着墙体野蛮生长的野蔷薇花枝招展,花和叶不断碰撞,窗台上、地上全都散落着。
将这香甜的味道吸入鼻息,胸腔里的阴霾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烈九卿脑海里一片清明,刚才的暴虐情绪紧跟着不见,失心蛊给她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
她靠在窗台上,指腹习惯性摩挲着墨镯,苦笑道:“不这么依赖你就好了……”
重生带给她的不真实感早就褪去,上一世留给她的痛苦和无助却仍旧留在心底深处。
她对一切都抱有抵触和防备,只有温容让她安心,让她真切的活着。
墨镯微微发烫,烫的她下意识咬住唇角。
自从她发现墨镯的神奇,她就一直很害怕,她怀疑是它带自己重生,相对的它也可能再让一切消失,这种惶恐不安如影随形,她刻意忽略,仍旧会在她心理脆弱的时候冒出来,每次提醒她一切都会再消失。
墨镯更烫了,好像在怪她的怀疑和不信任,越来越烫,烫到她低低呻吟,想要将它摘下来。
“扑棱”,一只信鸽飞了过来,在她透顶盘旋了会儿,落在了窗台上。
烈九卿看见它腿上有个信筒,忍下墨镯带来的不适,她从里头拿出来一张小信。
未曾打开,烈九卿就闻见上头重重的禅香味,她瞳孔微动,想到了一个人。
果真,是玄贞。
上头只有两个字。
问心。
烈九卿反反复复看了两遍,“写都写了,多写几个字能累着吗?”
提点她一个俗人,不是应该更白话、更直接点?
烈九卿拇指摩挲着这两个字,目光渐渐放远,“问心……”
她从醒过来,一直都在反复的自省、深思、告诫,每一步路要如何走,她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