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举着长剑,挥师往边关。
“是!”
大军整齐震撼的回应,让围观的百姓热血膨胀,他们的目光透着信任,似乎满怀希望。
大军即将开拔,尉迟忠回头看向城里。
那繁华的街道一如往昔,嘈杂的人群里,唯独没有他期待且熟悉的身影。
尉迟忠失望的跟在父亲的身边,像一只失落的大狗。
大军开拔,全军出发。
庞大的让人害怕的大军渐行渐远,城门口只剩下看热闹不愿退去的百姓。
“尉迟忠!尉迟伯谦!!”
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突然出现,尉迟忠耳朵微动,满脸惊喜的回头看去。
他等待了许久的小皇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喊他的名字。
身下的马儿带着他不断的往前走,视线里小皇子的身影越来越小。
“去好好告个别吧。”尉迟将军含笑摸了摸儿子的头,在尉迟忠满脸惊喜愣神中,推了推他。
“爹……我……”尉迟忠结结巴巴的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去吧。”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尉迟忠像脱缰了的野马,满腔热情,朝着小皇子飞奔而去。
他骑着马,意气风发。马儿嘶鸣,佩剑轻拍着战甲。
“吁——”
马儿稳稳的停在城门下。
尉迟忠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城墙上的林殊。
“殊!你来晚了!”
尉迟忠小心眼的控诉。
林殊捋顺了气之后,听见尉迟忠的话,轻笑了一声,真诚的道歉。
他抬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从城墙上往下丢。
正中尉迟忠的怀里。
这是一个绣着竹子的青色香囊。
尉迟忠紧紧的握着香囊,笑容灿烂的问林殊:“这是什么?”
“我从摘星楼里求师傅画的符,你要贴身带着!”林殊伏在城墙上,笑语盈盈的看着尉迟忠。
自他知道他的友人要去战场,他就连夜跑去摘星楼,求国师赐符。
他希望他的友人,活着回来。
“我会一刻不离的带着!!”尉迟忠珍重的将香囊放进怀里,这可是小皇子送他的香囊!
“你要……平安的回来啊!”
林殊轻声的说。
话散在风里,除了风和他自己,再不能有谁能听见。
可偏偏有一人,似乎听见了。
“嗯!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尉迟忠说着,朝着林殊挥了挥手。
手中缰绳握紧,让马儿调转方向。
骑在马儿身上的少年一身戎装,意气风发,肆意潇洒。
林殊看着远去的尉迟忠与大军,从怀里取出箫。
箫声喑哑悠扬,满含不舍与祝福之情。
林殊望着消失的大军,放下了箫。
他站在城墙上仰头看向天空,白云依旧悠然,天空依旧蔚蓝,风依旧吹着柳树,护城河上,水波荡漾。
林殊从城墙上走下,神色失落。
他来这世间一十六年,第一次明白离别的滋味。
“殊儿。”
一道悦耳的男声叫住了林殊。
林殊抬眸看去,是他的师傅,当朝的国师——夏侯白。
他穿着一身玄衣,衣上有刺绣,绣着一只异兽图腾。
他的双眼蒙着,今日是一条黑色丝带。
清俊的脸上,鼻尖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显出几分神秘惑人。
“师傅……”
林殊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哽咽,眼眶湿润。
他本来没想哭,可是突然看到了熟人,情绪绷不住。
他像个小孩一样,委屈的找可靠的大人。
“莫哭。”
夏侯白准确无误的将手放在林殊的头顶,轻轻的摸了摸,温柔的安抚着他。
“我们的宿命里,终有这一战。”
他“看着”林殊,淡淡的说着,声音依旧温柔清朗,透着世事洞明的了然与妥协。
“回去吧。”
夏侯白牵过林殊的手,就像曾经在繁华的街道,人山人海之中,牵着年幼的林殊一样。
穿过人山人海,穿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