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育馆附近转悠半天，方奕斐确信这地方是有进无出。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她暂时还不能有准确的定论。

天色逐渐暗下来，温度越发冻人，隐隐有暴风雪的趋势。

方奕斐又给了一箱方便面王大娘，按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小区门口。

小超市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有一团团拖拽出来的血迹，除此之外没看到人影。

方奕斐拿着那把刀，谨慎地穿过杂乱的小超市，直接钻进了路边茂密的小树林里。

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再次遇上猴子那伙人，好在路上空荡荡，她没废什么工夫就回到了家门口。

猫着腰看过去，自家院子门前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也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地上的脚印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应该是一直没人经过。

她想了一下，自己现在堂而皇之地走进去，地上的痕迹不就暴露了她的踪迹吗？

于是，席钧挖开的地下通道派上了用场。

陈丽华一直在哭，自打方奕斐离开就没有停过，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找斐斐！”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猛地起身就要冲出去。

方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下沉，双手环住陈丽华的腰，把她死死地扣在自己怀里：“你出去干嘛！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那可是你的女儿！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陈丽华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果然是重男轻女！斐斐刚出生的时候你就很不高兴，念叨着要是男孩就好了！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改过来了！”

方刚脸上微微抽搐。

陈丽华抓着他的胳膊就啃，像是宣泄多年来的怨气：“你妈当年就嫌弃我生的不是男孩，现在连你也是这样，女儿现在处境多危险，你居然还能有心思泡你的工夫茶？呸！我真是看错你了！”

“痛痛痛！松嘴松嘴！”方刚嗷嗷叫，手上依旧没有松开环住陈丽华的手，“我哪就重男轻女了？斐斐出去我不着急吗？那也是我的女儿！”

陈丽华如同霜打的茄子，“可是她都出去大半天了！有什么不对劲我可怎么活啊！”

说着，眼泪又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方刚再次深呼吸，好声好气地劝：“相信咱们女儿，她能提前知道寒潮这事就证明她有点本事。现在出去万一她回来了找不着我们，岂不是更给她添麻烦吗？”

陈丽华抽抽搭搭的：“……好吧。”

“爸妈！你们没事吧？”方奕斐解开身上厚实的羽绒服，露出汗涔涔的额头来。

一听见女儿的声音，陈丽华和方刚马上从沙发上弹起来，七手八脚地检查方奕斐是不是四肢健全。

陈丽华给了她一个结实的熊抱：“斐斐啊！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方刚眼见也抹起眼泪，嘴里一直重复着“回来就好”。

“妈！我能有什么事呢？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方奕斐推开陈丽华，“让我喘口气！”

陈丽华和方刚哭做一团，弄得方奕斐有点不好意思。

等情绪释放完，方奕斐准备开家庭会议，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和见闻都说一遍。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方奕斐换上舒适的睡衣，坐在饭桌上看着剩下两人。

“先听坏消息吧，这样好消息对比起来就会更好。”方刚支着下巴回答。

“坏消息，咱们小区里部分人建立了一个组织，上次来骗口粮的也是他们，而且我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啊！那怎么办？我们需要搬家吗？”陈丽华端着米饭坐下来，“要不我们连夜走吧？”

“现在走能去哪？再说了，东西都在家里，走了不是白白送给别人吗？”方刚眉头皱起来，“那好消息呢？”

“可能也算不上好消息，”方奕斐斟酌了一下措辞，“北城体育馆有个集中收容站，大概能容纳几万人的样子。”

一辈子守规矩的方刚同志一听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就深感信任，当即拍板决定要过去。

“可是，进去好像有条件。”

“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急躁是陈丽华的一贯作风。

“别着急，我先给你们说说我今天遇见了什么。”方奕斐故意隐瞒了小超市里发生的事情，着重讲了车里那个割腕的女人和体育馆门前的事，末了，她说：“体育馆好像在筛选什么人。”

“就是说，这体育馆不是白进的？它不是属于政府管辖的组织？”方刚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