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扇门，不如说这是一个小房间。左右两边是深蓝色的塑料围挡，头顶是一个冒着红光的摄像头，追随着方奕斐的动作。

方奕斐在门中站定，原本空无一物的前后两边忽然缓缓降下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把她的视线和外边隔绝。

小空间的隔音很好，保暖性也不错，方奕斐好奇地盯着头上的摄像头，站在原地等候识别程序开启。

“滴，滴，滴。”

短促的警报声把整个空间填满。电机在运作，风扇在看不见的隔板里旋转，红色的光线从边角的四个支撑柱里射出来，在她头顶上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方奕斐脑子里闪过《生化危机》里穿过红外线被分割成碎块的场景，下意识就要找个地方避开。

好在这地方的红外线对人没有伤害，抬眼看过去，红色的光网缓缓降落，从她身上轻轻划过，不知道是真实还是错觉，方奕斐赶紧光线划过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热。

警报声在她头顶炸开，半透明的玻璃门忽然降下，刚刚铁面无私的守卫者掏出对讲机：“林先生，这里发现了新的能力者。”

魏雨楠听见他直接跟林山海通报，慌了神，目光复杂地看着一脸迷惑的方奕斐。很难想象她身上的能力是如何的强大，竟然惊动了林先生。

方奕斐走出识别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这一遭将会给她和家人带来多大的麻烦，招呼着父母往这里进：“过来，就是扫描一下。”

魏雨楠张张嘴，对讲机里传出林山海的声音：“你在能力者附近？”

“……是。”魏雨楠迟疑了一下，承认了。

“把她带过来。”对方下达不容反驳的指令。

魏雨楠抱歉地看向方奕斐，犹豫开口：“方奕斐，我们老大叫你过去。”

“那我爸妈怎么办？”

“在这等一会，很快的。”魏雨楠其实不确定会不会很快，老大要见的人绝对会留下来，陪同的人就不一定了。

“不行，他们要跟我一起进去，”方奕斐不满，“他们又不是坏人。”

魏雨楠再次接通林山海的专属频道，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松了口气。

三个人跟着魏雨楠从侧门的安全出口进入体育馆内，顺着涂成绿色的楼梯往上走。

方奕斐没有想过体育馆里竟然还有二楼甚至更高的楼层，她以为这地方全部都是看台。

铁制楼梯踩起来声音很大，要不是靠近墙壁也有扶手，方奕斐觉得自己走着走着就会从悬空的间隙里掉下去。

数不清这是第几层，一直盘旋向上的楼梯终于有终止的趋势。楼梯口出现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寸头男人。

“请刚才的女士独自进入。”夜影站在缓慢旋转的排风扇投下的阴影里，眼神藏在墨镜之后看不真切，却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势。

方刚和陈丽华不放心，抬起脚想跟进去，马上被拦下来：“闲杂人等免进。”

“别担心，只是例行的询问。”魏雨楠转着眼珠瞎掰，实际上老大从来没主动邀请过任何人上来，就连他也是第一次。

“女士，您这边请。”夜影转身领着方奕斐往房间内部走去。

这是间四周都包着静音软垫的房间，天鹅绒地毯铺就得地面走上去悄无声息，四周似乎没有预留窗口，能听见新风系统交换气体的声音，空气里弥散着若有似无的香气——真的很像是十八线小城里哪间不知名的KTV，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装潢新一些。

夜影领着方奕斐在一扇门前站定，敲了几下门板。

“滴”一声，眼前的门自己打开了。

方奕斐不明所以地走进去，门随机自动关闭。她心里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念头，站在原地没敢走动。

“请坐，别紧张。”林山海坐在黄花梨打造的茶台前泡工夫茶，镊子在碗里夹起瓷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方奕斐拘谨地在茶台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

魏雨楠刚刚说这是他们的老大，但是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也就是刚成年？虽然说现在的医美行业相当发达，但能做到这种份上的也不常见……

林山海在方奕斐面前放下一杯茶，方奕斐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头白得几乎透明。

看样子身体不太好呢……方奕斐暗想。

林山海凝视着平平无奇的女人，眼皮微微抬起，虽然没明确表示，但审视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女士，您是能力者，对么？”

“什么能力者？”方斐斐警惕地看过去，对方深沉的瞳孔一眨不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