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起,因为我们的心装着同一个人。
流言!万恶的流言!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双耳,顷刻之间,占据我的大脑,攻击我早已破碎的心。
怎么?你以为你很强大,充满着散谣人的每一张口,不停地变异,企图永远生存?你以为他们很在乎你吗?他们说着,笑着,闹着,他们只是以你为乐,谁在乎你?哈哈哈!我!
因为我才是那个被你伤害的人。
我将亲手粉!粉…粉…碎……
宽大的门下,柳浮怔怔地站着,目光爬过小院,落在房门下的父亲以及流言的主角,那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当然,流言还说了,她挺着个大肚子。
十三年前,天顺四年,腊月。
它们说。
它们说,我是四少爷,都叫我四哥。它们说,娘在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娘?去世?是什么?
它们说,爹和娘是最爱我的人。去世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爱是什么?
呃。
它们张了张口,说爱是很好的东西,我以后就知道了。
十三年前,天顺五年,年初五。
大花,是一只犬。
猛犬,在柳家可以横着走的那种,因为它是大少爷养的,在家里,九成九的人不敢,别说招惹它了,躲还躲不及呢。
什么?你说你被它咬了?怎么回事?赶紧的,给花哥赔罪去,虽说如此,大花还是很忠诚的,非常听主人的话,没有主人的指示,一般也不会轻举妄动。
花园,哀草残冰路上,小柳煜抱着手臂,低头缓慢地走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慌张地抬头,二尺多高的大花狗挡在面前,一只前爪用力地刨着地面,口中不断发出瘆人的低吼。
追逐,一触即发。
很快,柳煜被追上了,那犬一个猛扑,却因为地面湿滑,加上用力过猛,四只爪子悬空,狗体虽跃起,却没有蹿出去,看着十分滑稽。
柳煜哪有功夫转头来看,心跳如擂鼓,在听到狗子用力一蹿的声音时,更加崩溃,就觉得整颗心好像炸掉了一般,浑身失去了气力。
“臭大花,干什么!走开!”远处,一个小女孩急急地跑来。
大花本已经逼到柳煜身前了,一脸的恶相,冷不丁听到这声斥责,心里猛然一抖,赶忙伏了下来,口中低低呜咽着,要多乖有多乖了。
柳梦梅赶了过来,生气道:“都说了几次了,你怎么还敢欺负弟弟,找打是不是?”
她作势抬手,大花哼唧唧一声,怂的不行。
“走开!”
大花趴在地上,一步步向后退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盯柳煜一眼,结果被柳梦梅发现,她紧走两步,上来就是一脚,大花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夹着尾巴连忙跑了。
怂的简直对不起它的身材和长相,可是不怂不行呀,上一次就因为冲着她吠了一声,差点没被主人打死,还整整饿了一天,狗生难忘的一天。
从那以后,大花再也不敢在柳梦梅面前横了,可以说,惹谁都不能惹她,就是惹了主人,多是训一顿完了,惹了这小祖宗,嘶!
大花直晃脑袋,不敢深想。
“弟弟,没事吧?”柳梦梅连忙扶起柳煜。
柳煜仍然心悸,可同时,又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身子里酝酿,热热的。
“姐姐,你真好,我怎么感觉,你爱我。”
嗯?
柳梦梅歪着小脑袋瓜,眼神有些迷茫。
“爱,是什么?”
天顺五年,上元夜。
天色似暗还明,团月已隐隐绰绰地显露出来,为这一宵欢乐积蓄光亮。
街衢上,小巷里,家家户户早已准备就绪,数不尽的花灯,在等待着。
柳家,户里户外,人人都在等待,等天黑那一刻,柳煜却独自一人穿庭走院,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钻入树丛。
树丛里积雪重重,好冷,他钻进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墙洞出现了,这是他和大花无数次追逐战中,某一次偶然发现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钻到外面,是个不大的夹道,夹在柳家与邻家之间,一边是死的,一边通向道路,十分幽暗,僻静。
“弟弟,弟弟,你在哪?灯会快开始了,快来一起看灯呀!”柳梦梅四处跑动,寻找柳煜,她身边,是哥哥柳浮。
“哎呀!别管他了,他一直喜欢独处,我们快去吧,一会就赶不上了。”柳浮拉住了妹妹,四面看了看,花园里,除了大花,哪有什么人。
“可是,我想大家一起看花灯。”
墙外,小柳煜蜷缩在雪中,依稀听到院里一些声音,禁不住伤心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