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鹿迟疑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后面传来声音，“好，出来，液体正在注入。”

她身形一顿，多看两眼堤诺。

此时男人的眼眸微合，明显少了许多灵动，陷入麻醉的状态，他胸前插入的管内满是液体，没半点气泡看不出流动速度。

散乱的长发，有几处打结。

心道：“没有人给他剪头发吗？”

燕清鹿抬手很想去拂对方的头发，反应过来，这里有监控，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做没必要的事，收起手尽快离开这里。

甫一从圆柱玻璃罩内出来，便有个人过来，皆戴着面罩倒是分辨不出来面部特征，听他道：

“我是葛仕辉，一般负责麻醉类，我今天也留宿，其他人已经下班了，明天我会把工作证给你。”

燕清鹿友好的露出淡笑来，“你好你好，我是爱丽丝，请多关照。”

“你好。”葛仕辉点头，一边去圆柱体边上的机器上按下个按钮，“关上，看里面充满液体就可以离开了。”

“好。”燕清鹿认真看他动作，“经常需要人留宿吗？如果中间我有事，怎么请假？”

她没直言的是明天就有事，但是，应当也不至于二十四小时工作吧。

闻言，葛仕辉侧身看她一眼，似在思量，“不清楚。”

“09A很久没有护理了，反正我在的时候就没有，而且我们也是轮到就过来，时间太久身体会……你能坚持完一个月还活……能在岗位，才会有人过来规定你吧。”

“噢好的，谢谢。”燕清鹿若有所思。

两处未说的话，结合语境，前面应该是“变异病变”，后者是“活下来”。

也就是说在这里很容易死亡，相对应管理较为松懈，职位自由度会很高。

葛仕辉继续道：“堤诺回来后，每天晚上大概三个人留宿，计入薪资，其实别的没什么，就是必须穿很厚的防控服，而且总感觉无法完全防护，赚来的钱还不够降低。”

“……好的。”燕清鹿恰恰最不怕这点。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同样望着正在注水的圆柱体，水位升的很快，淹没堤诺的口鼻，高过头顶，发丝在水中流动。

渐渐的，堤诺的身形缓缓向上浮动，差不多在最中央的位置停住，其下半身部分开始转换为人类双腿，残留些蛇皮。

高处灯光照下来，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和身躯上，形成或明或暗深刻强烈的反差，宛若一座俊美、裹挟着邪恶力量的雕塑。

燕清鹿眨眨眼，将自己的视线从其身上拔下来，对上葛仕辉促狭的眼神。

男人笑了下，肯定的道：“你是自愿来的。”

“嗯，是的。”燕清鹿直接承认，“我也是队长所在的清理队的成员，十七号的任务，我会陪他一起执行。”

其实她还不知道怎么加入清理队，也不清楚哪家是专门管理清理队登记的机构。

反正下次任务会一起执行，先这么说着。

“哦？”葛仕辉惊讶的望向她，“你？”

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歧义，“我只是吃了一惊，一个女性去完成那么危险的任务，即使是男性，如009A这样的都很难安全回来。”

“我知道。”燕清鹿回首，“是否有历史任务经验笔记？”

她始终相信，只要准备工作做的足够好，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感觉难，那就再多加十倍的努力，十二分的小心。

葛仕辉依旧用质疑眼神望她：“……有的，拿完工作证，我带你过去，看这个记录需要实名，用你的工作证登记。”

“好。”燕清鹿点头，没什么意见，涉及隐秘，会比较严格是正常的，只要同意给她看就成。

葛仕辉重复看眼圆柱体，“可以了，走吧。”

“直接去住宿的地点吗？”

“是。”

燕清鹿揉揉胳膊，非常酸软，“堤诺会在水柱里多久？”

葛仕辉叹息：“一般情况下是下次任务前，期间，应该没啥事，只是要抢救。”

“抢救？”

“对，我感觉剂量很大，有的烦了，009A每次都对着干，然后激的郝建鹏下最大剂量，我们又要花很多精力，配置药剂，来救他。”

听的出来有很无奈的疲倦，显然，郝建鹏是那位被堤诺打上一巴掌的人，并且职位级别应当高出普通成员一截。

燕清鹿疑惑的问：“为什么不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