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已至!
此刻盐关上空万里无云,金光大漫,一碧万顷之中唯有一柱狼烟擎空直上,宛如怒啸乌龙正在俯瞰城关!
关墙之上是午日西斜,刺眼天光晃的盐关守将睁不开眼。
关墙之下是千军攻至,吴洪带甲三千城下已是杀声震天!
“放箭!”
城上守将眼见义军已经全员进入了箭矢射程,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即刻便是万箭齐发。
天空骤暗,羽箭漫天,无数箭矢在空中划过完美弧线后便宛如乌云盖顶一般,誓要将义军上下吞没殆尽才肯罢休!
毫无疑问,如此密集的攻势若是全中,那必然是全军覆没!
“举盾!”
箭如雨下之际却见吴洪一声怒喝,义军人手一面藤甲盾牌便齐刷刷地举过头顶,盾牌之间层层交叠,形成一面密不透风的甲墙,顿时将三千将士庇护其中。
义军动作整齐划一,盾牌交叠井然有序,明显是经常操练这类防守阵型。
虽然广安义军装备极为匮乏,从兵械武器到甲胄载具几乎全是旧物,就算骂得一句破铜烂铁也不为过。
可眼下吴洪所率领的这支“洪”字营,却是集中了全军的优势配置,不光精良铠甲全营标配,强弓硬弩更是人手一把。
至于此刻架在头顶的这些藤甲盾牌,每张盾面都是以千年枯藤浸泡桐油后,辅以西岭山民的特殊编织技法才能制成。
如此构造出来的藤甲盾不止轻巧便捷,盾面特殊的编织方法还使得藤甲和盾身之间有一层中空缓冲,使得整面盾牌柔韧十足。
阻拦一般刀劈斧砍自不必说,甚至抵挡百斤巨弓的直射都完全不在话下。
有了这些藤甲盾牌的防御,任凭城墙上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也愣是没能对义军造成任何有效的阻碍。
捱过守军四轮齐射,吴洪所率“洪”字营已然是全军突进了城墙底部。
见此情形,城上守将一阵惊慌,他一把扯过身旁副官问道:
“可有见到他们携带冲车部件或是穿凿器具?”
副官一脸惶恐,忙摆手答道:
“没有没有,他们突进如此迅速,似乎除了盾牌兵刃再没携带任何器具。”
“没有?”
守将闻言心中更是忧虑万分,犹如百爪挠心。
攻城器具一件不带?那这一营人马跑到城下抱做一团究竟意欲何为?
“不管了,这藤甲盾虽然是稀罕玩意儿,但也不是没法治它!”
义军如此急速的攻势让守将有些乱了方寸,只见他大手一挥,就在身后传令兵慌忙阻拦之际已经一声令下。
“火攻!”
顷刻间,盐关城墙上早已备好的烧炭燃木被纷纷投下,眼看间便要坠落在了义军头顶。
“张将军方才有令不可用火!不可用火啊!”传令兵连番焦急叫喊却终是不及。
守将一脸诧异?不可用火?
“这些藤甲盾件件是以桐油炼制,一点就着,火攻也是常理有何不可?”
“陆参军说对方挺进迅速,阵型整齐,应该是佯装冒进,其中必然有诈!”
“可笑,我看他能怎么诈?他有种诈给我……”
还未等守城将领把厥词放尽,城下异变陡生,眼前一幕已经给他展示的透彻明白,直接让他愣在原地。
只见所有火焰在距离藤甲盾牌三尺之处便已全部熄灭!在那高举成片的藤甲盾墙之上仿佛还有一层隐形屏障,将所有火焰尽数吸收,竟连一点火星也无法靠近!
而那些失去了火焰的碎炭木块,在被藤甲盾牌抵挡冲击之后便再无半点杀伤。
如此异象让那守将顿感不妙,立刻振臂高呼,“都给老子住手!”
守军火攻顿止!
“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守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之际,城下义军的藤甲阵中突然散开一处,漏出一个手持鬼头刀的彪形大汉,巍然立于城墙之下。
那人正是义军第一统领,吴洪!
此时吴洪手中大刀通体赤红,刀身之内仿佛有无尽烈火威能汇聚其中,蓄势待发。
“那把刀有蹊跷!”
城上守将这才如梦初醒,“那些消失的火焰竟然都被那刀给吞噬了?”
“嘿嘿,下品灵宝,鬼刀——两仪封禁,应该够你们喝上一壶的吧?”
只见吴洪此时全身肌肉绷紧,拧身蓄劲之后便全力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