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那无时无刻不在弥漫的喊杀声。

让他们的耳朵心神都不能停歇，

大半精力都耗费其中，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握住长刀的手不似以往那般坚固，

脚下的马镫也不再牢靠，整个人在战马上，如同行尸走肉。

到了最后，他们几乎没了心智，只能无意识地挥动长刀，劈砍。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世界慢慢变得安静，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变得轻薄，微风似乎重新吹动。

越来越多的靖安新军停在原地，

眼神凝视，看向四周，有些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放眼望去，遍地尸骸，

散落的尸体与分离的战马横七竖八，

层层叠叠的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有些惊恐地发现，

不知何时，悬挂的月亮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天边赤红色的太阳。

阳光挥洒而下，相比于月光的清冷，更加炽热！

鲜血在阳光照耀下，更为耀眼。

王二作为新军一员，他浑浑噩噩地跟随大部，

不知冲杀到了何处，当他停下来后，周围早已没有了敌军。

只有零零散散拿着长枪在战场上来回捅刺的同僚。

再看远处，万木部的营寨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

到处都是浓烟烈火，一片残垣断壁，四处混乱。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已的手。

不论是绑手还是长刀，都已经浸满了鲜血，

浓郁的黏稠感从指头缝中传来，让他感到丝丝不适。

他恍惚地想起了一桩事，在心中发出疑问：

“我杀了多少人？”

从夜晚战斗到清晨，他不知道自已有多少斩获，也记不清昨夜发生了什么。

只能记得，自已似乎走了很长的路，跑了很远。

“小子，愣着干什么，前方就是逃窜的敌军，

记不住自已杀了多少人，就赶紧追上去砍两个，也算是收获！”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王二回头看去，只见贺老三笑眯眯地坐在战马上，

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正怡然自得地驾着战马走来。

“贺大人。”王二连忙行礼。

“快点吧，一些老卒已经追上去了，也就是你们这些新卒，傻乎乎的坠在后面，

现在才是全力冲阵的时候，快去快去！”

王二来不及思考，连忙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