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在那里。
因为,她的床塌了。
“......系统......!”贺子宁趴在地上咬牙。
【你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抽的。】
系统此时倒是精明起来了,赶紧把锅甩了出去。
“拿走!我不要!”贺子宁的爬起来看着塌成几瓣的木板,感觉呼吸困难。
【那得等我升级才能取消buff加成,现在我没有这个权限呢。】
系统见事不好只匆匆扔下两句话就润了,无论她再怎么叫都不吱声了。
“不生气不生气......”贺子宁握着拳头念叨着,气得胸膛一起一伏。
“大半夜吵什么!”
床刚塌,门也紧接着被踹烂了。
贺子宁扭头看向声源处,是周爹。
他披着一件薄衣站在门口,尽管没有火烛,但外面月光明朗,她也看到了周爹脸上的愠怒。
“我床塌了。”贺子宁实话实说。
“不想睡就别睡了!赶紧去割草!一会下地去!”周爹哪里像个爹,根本就是雇她当长工的大地主,根本没法说情的那种。
“知道了。”贺子宁蔫蔫的。
不是为她悲惨的人生哀伤,是被“非酋气运”几个字伤到了心脏。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何来苦命人,半夜踏草间。”贺子宁又开始念诗。
她背着草筐走在乡间小道上。
天色不明,还好星光够盛,月亮也足够明亮,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能看清路面。
草叶上的露珠沾湿了她的裤腿,轻薄的衣料湿漉漉地紧贴在脚腕上,有些凉。
她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根本没接触过这种充满自然气息的环境,而且是这么原始这么古朴的小村落。
若不是有那劳什子种地任务还有那坑爹的一家人,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贺子宁悠然前行,那些原本因她而惊飞的雀鸟,在空中轻盈地翻飞两圈后,再度藏匿于茂密的树叶之中。
草丛中,细碎的声响不断,纺织娘在其中欢快地鸣叫,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水塘里蛙鸣声声不息,为夏夜增添了一抹生动的韵律。
微风穿梭于缝隙间,带动着一片片的草丛,宛如波澜起伏的海洋。而那些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野花,伸展着柔嫩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在夏风中悄然扩散,如同一个温柔的拥抱,让人沉醉在这宁静的夏夜之中。
贺子宁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尽管如此,天仍没有要亮的意思,她现在实在饿得厉害。
周家每天的饭食不是稀拉拉水里泡着几颗粟米,就是粗硬剌嗓子的野菜团子,硬啃都不好啃。这些日子过去,她早已饿得眼发青。
该死的系统没一点用!
她也想效仿前辈们打点野鸡挖点人参什么的,但她现在走路都打晃,野鸡打她还差不多!
“太饿了......”贺子宁实在没劲了,她想找个不那么湿润的地方躺一躺,运气好的话直接就投胎了,也不用幻想每天吃什么了。
正想着,远处有些隐隐戳戳的暖光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
或许有吃的呢?
她饿糊涂了,朝着那片暖光就去了。
大概是贺子宁麻杆身材踩在地面上都没什么声音,暖光里的人愣是都没发现她。
人不多,五六人而已,但形势不大平和。
“王勉,咱们找你好久,是时候跟咱们回去了吧。”
说话的男人站在暖光中心,连带着他的脸庞也被映照成了暖玉色。他的双手拢在袖衫中,微微斜靠在一截树干上,眼睫低垂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我......好不容易逃至此处......你就不能......放我一马?”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伏在地面,肩膀不停颤抖,他抬起头看着微阖双眼的那个人,脸上挂满了不甘和祈求。
“寻你不是咱们的主意,咱们也不过是为了上面办事,准备准备跟咱们走吧。”
男子不为所动,他从袖衫中伸出手,轻摆了两下,周围四个提着暖灯的侍从便上前一步,将王勉又围紧了一圈。
“荀显!你不要欺人太甚!”王勉站起身,指着男子怒喝,他显然想殊死一搏。
毕竟被抓回去,怕是连死也不得安生了。
男子微微闭合的双眼此刻猛地睁开,如同冰封的湖面骤然裂开,露出深邃而寒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