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恢复了清明,突入而来的羞耻感让她将李玄慈一下推远了些。
瞧着怀中本来已经上钩的小崽,又被不知好歹的闯入者惊走,李玄慈的眸色淡了下来,不复方才那浓烈艳色搅弄的诱惑模样。
他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到远处正往这挥手招呼的二人,一个挤眉弄眼,一个满脸憨厚。
他那杀伐极重的性子,这些时日已被藏得差不多,轻易不再显于外。
可此时本如藤蔓蔓延的欲望被无端打断,仿佛一根细针刺进太阳穴,催着他眼底起了几分真怒。
李玄慈的怒气总是带着戾意,叫人瞧一眼便骨头发寒,如坠冰河,像利刃一样划破暧昧的薄纱。
金展跟了李玄慈许久,已养出了警惕,甚至还没看清主子的眼神,也本能地停了下来,只剩何冲还傻乎乎地要往前。
可十六瞧得分明,他眼里的暗色越演越烈,眼瞧着就要酿成吃人的风浪了,再瞧着乐呵呵边抱怨边往这来的师兄,有些急了。
她再不顾规矩体统,伸手抓了李玄慈的衣领,踮起脚来将他与自己拉近,呼吸顿时搅在了一起,分不开,厘不清,亲密无间,不舍不离。
“哥哥。”
十六温热的呼吸扑在李玄慈的耳根后方,绵乎乎的,那一小团气像是有了实体,勾着缠着他的耳根,钻了进去,勾住他的神智清明,如藤蔓一般伸出细细枝叶,将那些怒气轻而易举地消解。
叫了这一声后,十六再不肯看他,眼神移向旁边,与他靠得极近的身体拉开了些距离。
一切温热、馨香与柔软也都远离了。
只留下李玄慈还沉溺在她的气息中。
他站在原地,看着十六脸上晕起一点如果子酒般的甜红色,耳朵热乎乎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那边两人走去。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虚虚握了一把她的影子,留恋方才二人间还未散去的温存。
当手指再次握拢时,虚空从指缝间流过,身体还在不满足地叫嚣着欲望,可李玄慈却只轻轻握了下掌心。
来日方长。
以后,多的是让她好好唤自己的机会。
0257二五七、摸一把
十六快步向师兄那边走去,任由夜风带走脸上的温度,胸中还在噗通噗通跳着,她抬手压了压,将那颗快跳得从嗓子眼里呕出来的心脏,再压回去。
何冲全然不知方才自己算是与黑白无常堪堪打了个照面,如今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多亏了自家师妹的能屈能伸、勇于奉献。
不知感恩的何冲,朝十六低声埋怨起来。
“你们干嘛呢,怎么到现在还傻愣愣站在这围墙下,我本来就想在外面歇会儿等你出来,非得要我也进来,就不能让师兄躲躲懒啊,这几日下来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十六顾左右而言他,问道:“师兄,你发现没有,这宅子似乎不像之前把守这么严,没什么人守夜巡逻。”
何冲翻了个白眼子,道:“若是像之前守得和金汤一样,就你们这磨叽劲儿,早被活捉了。”
金展却插了话进来,“有王爷在,就算发现了,被活捉的怕也不是咱们。”
怂胆师门二人组同时陷入了沉默,以他们这一路所见所闻,金展说的还真不是虚言。
三人正背后说着小话,正主便来了。
“走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锤定音。
接着便第一个往前走了。
只有被昏暗掩了脸上绯红的十六知道,这人借着夜色里的和风在她的后颈上抹了一把。
力道很轻,轻到让她不禁怀疑只是夜风带起了发尾,无意地撩拨过去。
可掌心却滚烫,烫到叫十六记起方才他湿热的舌尖是如何舔舐过手心的。
她咬了唇,默默吞下那声反射般的喘息,攥紧了手心,将又泛起来的那股麻痒用指甲狠狠掐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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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尸体太碎,怕集中起来后混淆,还是大理寺的停尸房都被最近的灭门案给停满了,这次的尸体只略略处理了下,还按照发现之时分别停在不同地方。
他们先去了正房,十六拿了块汗巾裹巴裹巴掩住了鼻子,活似个偷瓜小贼,没办法,过了一天后,这碎得十分敬业的尸块味儿也太冲了些。
接着十六便忍着恶心,试图将这些尸块拼回原状。
何冲在一旁边帮忙,还不忘抖落白天打听来的细碎消息。
“这家祖父母啊,听说是刻薄性子,宽着自己,薄着孙辈。都说大儿子、小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这家祖父母却对两个孙子孙女颇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