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卡洛斯的人也在。我拿到了一些ncg帮忙走私毒品的证据,回酒店的路上有人跟踪,安装在走廊里的摄像头拍到卡洛斯出去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二楼套房,我想他们是想找机会把证据毁掉。我从窗后的消防梯下来,刚走没多久,酒店就发生了爆炸。这片区域没信号,你应该打了我很多电话,对不起……没来得及通知你。”
“那卡洛斯呢……”
话音未落,有几个黑人来认尸,粗鲁地掀开一张张白布,翻到她背后的担架,撩起尸体的上衣。陆冉回过头,虽然这具尸体大部分皮肤被烧焦,但胸口那块比较干净,仍然能看得出刺青的形状,赫然是朵眼熟的扶桑花。
她皱皱眉,像是猜出她在想什么,沈铨安慰道:“不管怎么样,ncg现在不敢再嚣张,我会处理好,冉冉,相信我。”
这三个字如同子弹击中她的旧伤,陆冉看着他,脸上还残着泪,眼神冷下来。
“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这话一出口,她的委屈喷涌而出,“你总是喜欢一个人承担所有事,我理解这是你从小到大迫于环境养成的习惯,可你现在不是独自一人,你答应要娶我,我们互相要负责的!我平时有个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一声,不指望你把遇到的麻烦全部跟我说,但至少应该及时回我消息,就是回一个字也行,不要因为赌气就不理我,好吗?你不理我的话我就会一直想着你,一直想你就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正常说话正常做事,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吓成什么样了……还有,我讨厌你莫名其妙发脾气,我做错什么了?”
她瞪着泪眼,哭得可怜兮兮,沈铨抱着她往人群外走,“冉冉,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
知道她担心,却还是要冒险来巴马科,知道她倔强地跟来,却无法劝阻。
看到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他纵然心里不爽,却不至于嫉妒。他知道她的心放在哪儿,也对自己的能力足够自信。他要是嫉妒,那男人早就成炮灰了。
他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
他顿了顿,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你为难。冉冉,你要也听话,我让你和使馆的人待在一起,不要乱跑,怎么不听?这里多危险。”
她抽泣着搂上他的脖子,“我想见你呀……我难受的时候最想见你了,可是你现在才来……”
堵得沈铨什么话都没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枪。
*
沈铨要送陆冉回丽笙。
“你才答应我的!又要一个人去干什么?”她紧张起来。
“你需要休息。”他皱眉。那种地方不适合她去。
陆冉执意要跟着他,听他说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办好,更坚持了,八爪鱼似的缠着他。沈铨被她磨得没办法,拎她上出租,跟司机报了个地名。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挺奇怪为什么外国人去那种地方。
一路往东,不多久经过一处残破的清真寺,沈铨指了条路,吩咐司机开到巷口,然后等他们出来。
陆冉踏进巷子里,一股剩饭菜的馊臭味让她遮住鼻子,越往里走,人就多了起来,那些瘦骨嶙峋的黑人在两旁掏垃圾桶,和猫喝一个水槽里的水,赤红的眼睛敌视地盯着他们。沈铨把她护在臂弯里,陆冉贴着他,就感觉很安全,大着胆子四处打量。
“附近有个制造厂,这里是贫民窟,住着部分工人。”
几栋烂尾楼肩并肩挨在一起,陆冉简直无法想象如何把那么多的人塞到同一栋楼里,站着的、躺着的、挂在栏杆上的,这些没在屋里的人就有二十来个,楼里传来妇女粗哑的吆喝,还有孩子的吵闹。楼前有一口井,井边横七竖八堆叠着一坨人,像几具被抽干了精气的皮囊,只剩眼珠子在转。
几个空药瓶滚到脚底,陆冉意识到这些人磕了药,一阵恶寒。
沈铨带她往其中一栋楼上走,左手往裤袋里伸,隐隐露出枪柄。凑上来的黑人们很怕枪,畏惧地向后退,其中一个朝过道最里面的屋子喊了一声:
“法雅!”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探头出来,看到沈铨,明亮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和惊喜:“先生,您真的来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柔美的嗓音让陆冉立刻想起来,这就是殺手拉杜的妹妹。
她瘦而高挑,五官生得非常精致,棉布裙外的皮肤像黑珍珠一样泛着光泽。陆冉本以为经商处的林莉是她见过最漂亮的黑妹妹,这个法雅刷新了她的认知,兄妹俩可能是年龄差距太大,长得一点也不像。
“请进来喝杯茶吧。妈妈,他们来了!”
陆冉跟着沈铨进屋,和想象中不同,这间只有六七平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