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佐已逝的太子和当今的皇帝,主张收回北都的兵权,如今衡王的三位皇子入京,便是很好的机会以此威胁衡王撤藩,如此衡王想要起兵就会颇有顾虑了。可是,我该怎么能帮上衡王呢?
“奴才给姑娘行礼!”正思索着,徐锦手托着放有易扬熙午膳的鎏金托盘在我跟前微微俯身,“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给皇上准备的午膳,吩咐奴才一定要请皇上好歹进一些,不知皇上此刻……”
我微微颔首道:“皇上正和大臣们商议政事,估摸着还得要些时候,公公还是一个时辰后再送来吧。”
徐锦点点头,环顾四周无人便悄然说道:“萧大人让奴才告诉姑娘,穆霖要皇上把三位皇子扣留京中,可是黄登与杨俊泽以此会引起衡王猜疑并激怒衡王为由反对,皇上正犹豫不决。”
“我知道了。”我抚摸着怀中的纯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将午膳呈上,眼前的易扬熙半躺着坐在案前,闭着双目,一脸的疲惫,连日来他疲于应对太祖的周年祭与削藩之事,常常连用膳也顾不上,其实我心中也颇为不忍。
不知为何,与他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就如亲人一般,像是自己的一个弟弟,莫名地想去关心他。
可是我知道事关白家的灭族之仇,不能对他有恻隐之心,他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我必须完成衡王的使命才有机会为白家平反复仇。
“皇上,”我行至他身旁轻声唤道,“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特地为皇上准备的午膳,太后娘娘知道皇上食欲不佳,所以让御膳房准备了这些皇上素日爱吃的。”
见他并未反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便把饭菜放置案上,微微笑道:“皇上你看,这是白玉小米粥,皇上几天没好好吃东西,热热的地喝下去很是暖胃,这是糟腌御湖大鲤鱼和酸脆笋干,酸酸的佐着粥吃是最香不过的了。”
许是听我如此说,易扬熙有了些胃口,他看了看我,示意进膳,我笑着为他盛好粥,恭敬呈上,他坐起身接过。
“这下可好了,”我退至一旁,为他准备茶水,“皇上吃得香,太后娘娘是皇上最亲的人,她看了放心,奴婢们也高兴。”
“幽蓝,”易扬熙喝了几口粥,似乎是听见我提到亲人,便随口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亲人?”
“回禀皇上,”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话娓娓道来,“奴婢是江西南安人氏,从小就借住在舅舅家,是奴婢的舅舅抚养奴婢长大的。”
见他不以为意,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虽是寄人篱下,舅舅舅母一直视奴婢如亲生,与表兄弟姐妹们亦亲如同胞,舅舅念过许多书,闲时就教我们兄弟姐妹们读书写字,一家人虽贫困,却也温馨。”
“那你为何会进宫来?”易扬熙淡淡地问道。?
18、易扬熙生母
◎“其实奴婢进宫,也是报答舅舅的恩情。奴婢五岁时不慎落水,是大表哥奋……◎
“其实奴婢进宫,也是报答舅舅的恩情。奴婢五岁时不慎落水,是大表哥奋力将奴婢救起,而他自己却……”
说到此,我有些哽咽,眼泪也止不住流下,却还继续说道,
“连尸首都不见。舅舅一家并未因此厌弃奴婢,后来舅舅病重,花去许多银两医治,舅母也经不住打击和劳累卧病在床,奴婢听说做宫女能换些银两,而且在宫中也能有月钱,所以为了舅舅一家,奴婢甘愿进宫。”
我拿出绣帕轻擦眼角的泪水,却偷偷看着易扬熙。
他停住碗筷,似乎有些动容,怔怔地想着什么事,突然回神见我泪水不断,说道:“随口问你一句,倒引出了这些伤心事,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恕罪,”我忍住抽泣,慌忙跪下,“是奴婢不好,不该说这些扰了皇上用膳。”
“你起来吧,”易扬熙喝了口茶,示意我起身,“朕有些累了,你去让袁善进来。”
“是,皇上。”
我起身,步出殿外让正在外面候着的袁公公进殿。
几日后,衡王三子已回北都的消息传来,我正抚摸着臂弯中的纯心,在万梓亭中欣赏春雨,沙沙沙的声音,轻轻地敲打在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上,朵朵花苞,沾着雨水,似乎马上就要开放。
总算是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易扬熙本性纯良,那日我编了个谎言说起为救我而落水的表兄,就是为了让他想起当年在御湖边玩耍,不慎落入水中,幸好衡王拼命将他救起的往事。
他叔侄二人的关系因此一向亲密,这恐怕也是易扬熙一直不愿先动衡王的原因。
雨渐渐停下,海棠花旁的那几株纯白如雪的梨花,现下正开得盛,御花园中遍植杏树桃树,我却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