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忍，却无丝毫怨恨，“皇上，我……”

“朕早已想过你是他们的人，”他挣脱开我的手，缓缓起身，“却不知为何，一直不愿证实，不愿意怀疑你。”

“皇上，奴婢，”我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轻声说道，“奴婢也不会害皇上。”

他终究还是未能站起，殿外已经一片呐喊声，厮杀渐渐逼近，易扬熙忽然支撑不住，还是倒在了那把不知有多少人在惦记着的龙椅上，他凄然闭上眼，悬在眼角的泪，寂然落下。

“皇上，”此刻的我如同万箭穿心般痛彻心扉，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抹去双颊的泪，奋力摇晃着他似乎有些殇冷的身体，“不要，快醒醒。”

“好好活下去，这些，朕不怨你。”他似乎用尽了全力睁开眼，目光似初见般真诚，“朕只希望来世投生普通人家，父母家人和睦，尽享天伦。”

“皇上，”此刻的我无法再平静，大声唤道：“皇上，我是凝思，是白川的孙女，白骥的女儿，皇上……”

“凝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含泪向他点点头，他似乎豁然明白，含着些笑容闭上双目，倒在我的怀中。

殿中一片寂静，我呆呆地拥着易扬熙，不知过了多久，看着窗上透过的红光，隐约的嘈杂似乎渐渐安静，泪水落在琴弦上，一阵风拂过，撕裂了心中的伤痛，我终于哭出声来。

戛然间，一支蜡烛倒地，点燃了旁边的落帘，我看着怀中的易扬熙，心念一动，也许这是他希望的。

将他轻放在龙椅上，我拾起蜡烛，顺次点燃了金幡，瞬间整个乾宁殿一片火光，易扬熙，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看着他的脸庞在火光中显现，平静，安详，仿佛放下了所有，去了他所憧憬的那个新的世界，过他所向往的新的生活，我的心忽然有了些安慰，或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若是活着，他如何能走出废帝的阴霾？

火光渐渐吞没了他的身体，呛鼻的浓烟忽然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却不愿离开，殿外寒风萧萧，冷雨凄凄，似乎只有这里才有一些温暖。

易扬熙，让我送你一程吧，满屋红光中，我渐渐倒下……?

? 第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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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出宫获新生

◎已近初夏，刚过一阵微雨，池塘中荷叶因一阵轻风翻转，小荷初露，嫩粉娇……◎

已近初夏，刚过一阵微雨，池塘中荷叶因一阵轻风翻转，小荷初露，嫩粉娇颜，就像我身旁的巧竹嫣红的双颊。

“姑娘，”巧竹为我披上一直拿在手中的一件湖蓝色织缎披风，轻声说道，“虽是五月的天气，但姑娘大病初醒，还是不宜在外久坐的。”

听她这么说，我才发觉双腿似乎确有些不适，便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回去吧。”

俯身揉了揉双腿，我缓缓起身，扶着巧竹的手，走下凉亭，却看见萧任归正摇着那把湘妃竹骨扇向我走来。

“好些了么？”他行至我面前，轻声问道。

我眼看着身旁的荷塘，只是对他点点头，继续往厢房方向走去。

“凝思，”他叫住我，示意巧竹先行离开，才开口道，“你，在生我的气？”

“不敢，”我回头对上他的剑眉星目，淡淡说道，“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那日徐锦找了你许久，才知道你在乾宁殿，待他过去时，乾宁殿已是火光冲天，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才发现你早已晕倒在地，几乎是拼了命把你救出来的。”

“我知道，”刚醒来时，我已知是徐锦救了我，可是回想起易扬熙的死，我却心如刀绞，总不愿再提此事。

“凝思，”萧任归见我深思，犹豫了一下，问道，“易扬熙真的死了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捉摸不定，突然转念一想，避开他的目光，装着平静地点了点头：“是。”

“可是……”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我知道，易扬熙之死事关重大，若是他还活着，衡王恐怕不会安心地即位。

“既不信我，何必来问我。”我见他如此，便故意说道，“况且你们不是也看到他烧焦的尸身了么？”

“你是亲眼见到的么？”他果然不肯相信，探索的目光急于从我的眼中得到答案。

“那是自然。”我又一次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荷塘中含苞的粉荷，故意说得轻松，没有一丝哀伤。

“当日得知衡王军已杀入宫中，我的表弟，先帝，易扬熙，不愿作废帝，服毒身亡。”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说道：“皇上已经下旨，按天子礼仪厚葬易扬熙。”

“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