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你若是跟在我身边,我可以帮你。”。
“帮我?”我抬眸对上他的双目,里面透着几分鼓励,几分坚定,我却摇摇头说道,“就算能报仇又怎样?就算白家平反又怎样?他们终究是活不过来了,我还是孤身一人。”
“凝思,”萧任归伸手握住我的手臂。
“不用再说了,”我松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决定,报仇之事,就此作罢。”
我抬头看着天空,爹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能为你们报仇,经历了这些生死离别,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我们走吧。”我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在一旁有些愣神的萧任归,他叹了一口气,起步跟在我的身后。
步出白府门外,我回头看着这夕阳余晖中的故宅,几分不舍,几分感伤,却还是一狠心,踏上车凳钻进马车中。
“你,今后有何打算么?”马车行驶了片刻,见我一直看着车外来往的行人,萧任归打破车中的沉默。
“不知道,只是,天涯海角,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吧。”看着车窗外过往的各式人群,我轻声说道,心中向往的正是如易扬熙所说普通百姓的生活。
“那就在我的别苑里多住些日子,等你想到去哪了再说。”他似乎漫不经心地在留我。
“可不敢,”我瞟了他一眼,“你那里莺歌燕舞的太过热闹,我喜静,不敢叨扰太久。”
萧任归轻摇手中骨扇,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那你先在我这养好身子,等想好了去处我再亲自送你一程。”
我向他点点头,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捉摸不透,但却没有害过我,总算是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吧。
“吁……”马车的突然停止让我和萧任归在车上有些措手不及,差点前倾出车外。
“怎么回事?”萧任归伸出马车外怒斥车夫。
“大人,”车夫慌忙答道,“是两位公子突然穿过马路,老奴才不得已停下的。”
“喂,你这马车是怎么走的?”萧任归还未说话,前面已经响起一个声音,娇若初莺,应该是名女子。
“公子,”是车夫的声音,似乎已经跳下了马,“是您二位突然穿过,差点惊扰了我家的马。”
公子?我有些疑惑,这声音,明明像是女子,怎么会?刚刚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我已经惊诧不已,这不是她么?
萧任归见我神色有异,拍了拍我说道:“怎么了?”
我略掀开些车帘,指着前面正在拍着尘土的那个身着男装的女子轻声说道:“杨,杨爽!”
“哦?”萧任归闻言亦看了两眼,笑道,“看来,你们是冤家路窄。”
见我有些紧张,萧任归吩咐了车夫几句,车夫自下马应付了片刻,才复启程。
“八成是杨小姐带着丫鬟私自出门,”萧任归摇着扇子谑笑道,“我不过让人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便不敢与我再计较了。不过,她生气的样子,确实可爱。”
我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是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莫非她也长得像你心中的那位小姐?”
“你这个样子,”萧任归转着眼珠看着我笑道,“倒像是在吃我的醋,比她更可爱。”
我正色道:“别胡说!”
“不过换你一笑而已,”萧任归见我有些微怒,忙向我作了个揖道,“生气倒不值得了。”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萧任归的别苑,我径直下了,向小院走去,不再理会他的顽笑。
远远地,却见卵石小径旁的竹林中,隐约有巧竹和一女子的身影,未想其他,巧竹已向我走来。
“姑娘回来了,”她见我似乎有些累了,便伸手相扶,“我已准备好了热水,姑娘沐浴了,身上就轻快些。”
“有劳你费心了,”我向她笑着点头,伸手锤了锤肩膀。
全身泡在撒了些茉莉花瓣的水中,香气氤氲,我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总是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凛凛英姿,定楠,你过得好么?
伸手取下斜簪在发中的紫蝶簪,我细细抚摸,仿佛还带着他的气息,和那日他在耳旁的轻喃:“幽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复何求!”
我咽下泪,缓缓起身穿好衣裳,举步行至放着刚刚收好的行李旁,心中已然有了一份坚定。
定楠,我曾说过:“天涯海角,与君相随,生死不悔。”如今你虽远在南越,但我一定要找到你。
翌日,我将一封书信托巧竹转交萧任归,扮着男装,独自一人走出了别苑。
不觉已行至那座断残的旧宅,我静静地凝望着眼前日光下的斑驳,只希望能将其中幼年时快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