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他的声音响起,我一惊,迅速将他推开。
“你,你不是他,”我惊慌失措,“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幽蓝,”他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苦涩,“你不要这样,他已经,已经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从我口中说出时,仿佛顿时置身冰窖之中,那般寒冷,痛彻心扉,“不会,他不会死,不就是中了两箭么?他怎么会死?”
“幽蓝……”
我挣扎着下床:“我要去看看他,我不信,我要亲眼看到他。”
“幽蓝,”定楠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这样去,就是去送死!”
我定住,木然地看着他。
“你以为,那日方成是假意杀你,只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么?”定楠看着我脖子上的剑伤,冷笑一声,
“你错了,他若是假意杀你,就不会将刀刃一面对着你,那是晚上,月黑风高,我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是刀刃还是刀背?幽蓝,你太天真了,他是想借你做人质让我慌了神,同时造成错手杀了你的假象,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他后来的三箭,你以为只射向我一个人?我抱着你在前,他的箭素来又快又狠,若是中箭,我们两个必定双双殒命。你跟了文定楷那么久,难道没有看出方成早就对你起了杀心么?他一直把你看成文定楷夺位的绊脚石!若不是我趁乱将你带走,你就算跟着他们回去,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我抬眼看了看他,推开了他的手:“他是为我而死,我去偿了他这一条命也是应该的。”
“幽蓝,不要去!”他在我身后将我抱住,在我耳畔轻语,“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一直都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了他,忘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就像我们在小木屋里一样,好不好?”
山顶上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重现,我一把将他推开,怒道:“是你,都是你,是你用我来威胁他,是你设计的圈套想杀了他,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我恨你!”
“幽蓝,”他低下头,无奈地说道,“我根本不想杀他!我只想逼他放弃皇位,逼他放弃你,我从来都不想他死!”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喃喃说道,泪水瞬间止不住滴落。
“幽蓝,”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满是胡渣的下颚一张一合,却只汇成一句话,“对不起,我,幽蓝,忘了他,好么?”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到了此刻,我怎么可能放下萧任归,他是为我而死啊,是为了我,他就算快死了,还说那些话,想让我安心,我怎么可能把他忘了?
萧任归,你是在惩罚我么?惩罚我跟你在一起时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人,所以,用死来惩罚我,让我内疚一辈子,让我再也找不到你,是么?
我噎下泪,瞪着眼前这个杀死我夫君的男子一字一顿说道:“我今天一定要回去,我是他的未亡人,我要给他披麻戴孝!”
“如果你一定要去送死的话,我会让他整个别苑的人给你陪葬!”他冰冷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杀意。
“文定楠!”
“我说到做到!”
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瘫倒在地。
片刻后,他蹲下将我扶起,抱紧我,柔声说道:“幽蓝,不要再回去了,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你放心,他毕竟与我血脉相连,我会好好操办他的后事。他的人,我也会妥善安置,你信我。”
“让我再去见他一面,求你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与他分辩。
“幽蓝,你再见他也是徒增伤感,在这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忘了他吧。”
“不,我要去看他……”
一声抽噎响起,我把这几日积蓄许久的泪水一次性发泄出来,发疯似的往屋外跑,却觉得颈后一麻,失去知觉……
等我再一次醒来,依旧是在这个房中,却不见了定楠的身影,只有眼前这个名叫缎儿的丫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
“姑娘,你醒了,”她端详了我一阵,见我不再只是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便试探着问道,“我去把药端来,伺候姑娘喝了吧?”
我木然地看着窗外,静默片刻,问道:“文定楠呢?我要见他。”
“这个,”她有些犹豫,细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公子说恐怕会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会过来,让姑娘安心在这养着,不要乱走,等他事情办妥,便会来接姑娘。”
好几个月?他这是要把我软禁在这里,我冷笑一声:“他终于达到目的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赶紧起身,翻看盖在身上的锦被,摸了摸发髻,又趴在地上,四周查看。
“我的东西呢?我的,我的步摇,我的雕像,在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