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雪全部沾起之后，想起了从前定楠堆的雪人，也依葫芦画瓢地堆了起来。

忙碌了半日，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累，身上还隐约地出了些汗，看着自己的作品——两个小雪人，不由得笑了。

看着这两个一高一矮的小雪人，略思索了片刻，便将自己的发簪摘了下来，插在了其中一个雪人的头上，又拾了烧剩下的炭火，在雪人的脸上画上眼睛鼻子，用胭脂点了嘴唇，细细端详片刻，才轻吁了一口气，如此想来，从前定楠每年堆的两个雪人，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定楠，这个名字从心底划过时，我才猛然一阵心痛，不知道，他此刻会如何疯狂地找我？

也罢，总比让他亲眼见到我死去要好些吧，他不知道我在易弘诚喝毒酒之前，每一杯都自己尝了一口，他不知道我中了毒，而且如此严重，让他以为我只是任性地离开了他，总是好一些。

只是，我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了，心下一阵黯然。

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地变轻，就像即将要漂浮起来，这样的感觉，只有在我跳舞的时候才有过。

是啊，很久都没有跳舞了，我看着眼前的一片雪白，突然有了一丝心动。

我脱下外衣，手指缓缓地捏成一朵兰花，旋转地滑过脸颊，略过头顶，脚尖划了一个圈，静静地在雪地上跳了起来。

阳光洒在身上，是阵阵的温暖，感觉双腿越来越轻便，我闭上眼睛，陶醉在这片雪白的世界中，飞身旋转着，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扑动翅膀的蝴蝶，自由自在地飞舞在漫山遍野之中。

翩翩起舞之中，隐约听见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我却无法停止下来，一声轻呼从远处传来：

“幽蓝……”

我猛然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天地之间，茫茫雪原，有一个金黄色的人影向我快步奔跑过来，他的面孔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慢慢和我心底的那个人重合。

我控制不住，飞奔过去，扑倒在他的怀中。

“你怎么来了？”我轻语在他温暖的胸膛中。

“幽蓝，我怎么可以没有你？”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热气，氤氲在我的周围，好暖和，这样的温暖，让我依恋，让我不舍，可是，我却没有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口中说着，身体却渐渐地失去力气，目光渐渐合拢，眼前熟悉的俊朗面庞慢慢变小，逐渐消失不见。

“幽蓝，你不能离开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幽蓝，你听到我说话了么？幽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不可以！幽蓝，跟我回去，我们回家！幽蓝……”

真好听啊，他总是对我这样温柔，让我眷恋，可是，我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他。

“对不起，定楠……”我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定楠，永别了……?

111、尾声

◎柔仪殿。她身着一身白色的狐氅，端坐在殿上，在昏暗的烛火下衬……◎

柔仪殿。

她身着一身白色的狐氅，端坐在殿上，在昏暗的烛火下衬得肤色雪白刺眼。

身旁的另一女子用锦帕捂着嘴抽泣着，半日才说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已经确定死了么？”高高在上的声音冷得如同殿外的冰雪。

“怎么还不确定？”女子停住哭咽，颤声说道，“皇上在那里逗留了那么久，直到今日才回来。”

“哭什么？你是怕引火上身？不过可惜，已经晚了。”

她顿住，抬眼看着那个清秀绝冷的面庞。

“砰”的一声，殿门打开，一个高直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屋外的雪光映在他金黄的锦袍上，落下长长的影子。

他迈步进入殿中，铮铮的脚步声让殿中的女子瑟瑟发抖。

“皇上，不关臣妾的事，皇上……”

“来人，”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将苏妃打入天牢。”

“不要，”皓月抱住了文定楠的腿，声嘶力竭地叫道，“臣妾不知道，臣妾不知道她会死，臣妾只想救皇上，臣妾是为了皇上啊！”

“朕的话都没有听见吗？”他怒吼一声，身后的人顿时浑身一震，快步向前将地上的皓月架起，拖出了殿外，只留下一串沙哑的叫喊。

“臣妾参见皇上。”殿上的女子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缓缓前行至他的面前跪下行礼。

“陆婉儿，”文定楠捏起她的下巴，疲惫的声音从他的唇齿中散开，“朕真是小看了你。”

陆婉儿清婉的笑容定格在面颊上，柔声说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