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暂时克制住不死身术的发作。”
江沅赶忙伸手夺了去,收进怀里,低头又作他想了半分,然抬头再问。
“怎就如此一丁点?那除了裴寂,东海其他鲛族战士因潮汐之日发作咒念呢?”
“阎王”闻言,又摆出一副无辜相,俊眸微阔,双臂半展,姿态闲散地佻眉。
“这瓶还是我便访群仙求来的,那倭族能人只愿奢给这一点。你还当真冰魂丸如地里的白菜一般,割一茬余三茬啊?”
江沅被揶在原地,无处释怀。只撂下一句,“汝等轻狂!”便不再拖泥带水,转身朝裴寂房间走去。
那鲛人亦是性子犟硬,江沅此一番再去找他,居然被吃了闭门羹,任少女软话、歹话都说了,裴寂愣是没开门。
江沅难过地在门边轻说。
“裴寂,你不开门,我真走了。这一瓶冰魂丸你记得吃。信我,此一回沽国,定能带来解你东海不死身术的良方。”
说罢,便转身待走。
那厢房的榆木门终是不忍,缓缓开了。
“江沅…”
她扭头看,一身月白长袍轻舞,修长的手抓绢帕,还有隐着触目的蓝,墨发在苍白的面上映衬显得更是一团浓黑的雾在暗夜里张狂,神色仍旧有点迷离,眼神之中仅是不舍。
“先前是我语重了些…如今我有如废人一般,你也无多挂念。好意…我心领了。”
说着说着,瞧她的眼神更是黏腻,喉结滚了滚,仍旧狠心说道。
“东海的一切你不必挂念,自随你的心意去罢。”
说完便掩上了门,那样地决绝。哪怕那少女卑微地求他,裴寂也未再看她一眼。
江沅缓缓地摇头,似乎想要把事实晃掉,然而,心爱人的狠心、自己的无助,这些残忍都无法改变,让她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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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寂没有送她,她亦不知道裴寂的行踪,只有心如死灰地乘了回沽国的巨船上。
回程的海面很平静。南海不似东海一般设有结界外防侵入,由于地处偏远且气候炎热,显少有外族觊觎南海,反而给他们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并且南海鲛皇擅长纵横捭阖之手段,常有经纶之手,使得与友邦交好,与倭族、沽国都有往来。
以至于此番回程,南海鲛皇还派了百来鲛人相随,任凭赵凌煜差遣。
当江沅得知,一大早便欣喜地跑去找“玉面阎王”,说想讨要绿萼与自己一道回朝阳城。
可哪知赵凌煜听后倒是半晌没说话,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愿意和她谈及此事的模样。
这让江沅起了疑心,船舶即将起航,她却堵了赵凌煜的去路。
“到底是怎个样?为何不愿意让我带走绿萼?她只是一个丫鬟,我不信云蓁蓁会不愿意放她离开。”
江沅执拗地仰头看他,笃定地要个说法。
眼瞧着没办法糊弄过去,赵凌煜只得牵起江沅的手,小心地步步跨上了船。
“江沅,你先随我上船,此事我再慢慢与你道来。”
江沅看着赵凌煜一副欲言又止地神情,心下隐约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手指瞬间冰凉。
赵凌煜感受地又握紧了些,快速带她上船,亲密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双知心人。
回到厢房里,江沅甩开他的手,站在远处,偏头看他。眼瞧着船舶缓慢前行,心也跟着凉了一大截,可她仍需要知道真相。
“这儿四下无人,你可以告知我绿萼到底去了哪里?”
这话令他倏尔停了脚步,他俯身凝视她,亲密地揽过心尖儿人,在她耳边亲声说道。
“你说的那个丫鬟,她…死了。”
果然江沅听了差点站不稳,踉跄地朝后仰去,赵凌煜适时地手掌撑她背后,顺力地将她拉回怀中。
“对不起,我没能替你护住她。”
江沅有如抽了灵魂一般,面容无力地凝固,眼神空洞地盯着一处,僵在怀里不挣扎、不言语。
死了?怎么会呢?她明明那么开朗,明明对未来满是向往,她怎会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江沅难以置信,脑海嗡地白了一瞬,紧接着那如潮水一般的回忆汹涌地倒灌在自己心头,压得喘不过气。只觉得这世间悲凉、生命如草芥,不值得一提。
少女任凭赵凌煜搂在怀中,因感受江沅的浑身发颤而无措地上下抚背作安抚。
“阎王”感觉第一次哄女人比上战场杀敌还艰难百倍。
“江沅,你…别难过。左不过一个丫鬟,我再…为你去寻红萼、白萼都行?”
“是啊,这样的丫鬟在你们权贵心中卑贱不过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