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将倾的衰败模样。
沈策看着她沉默地伸手来牵着他的衣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进入正厅后,里面侯着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她身着女官服饰,面上神情、身体姿态皆恰到好处,令人心生尊敬。
她见沈策进来,起身行礼道:“沈将军,惠柔郡主。”
她行礼动作优美标准,与从前萧蕴龄在书中所学一般无二,她对这位女官的身份隐隐有所猜测。
沈策与萧蕴龄引见,“这位是梁尚仪,专司宫中的礼仪教导,她会教你入宫后该怎么做。”
“尚仪姑姑。”萧蕴龄对她盈盈一礼,“劳烦您了。”
落落大方的模样,梁尚仪见状对她印象不错。
沈策离开后,留下萧蕴龄跟着梁尚仪学着动作与注意事项。
梁尚仪是六尚局女官,萧蕴龄没想到沈策竟然将她请来,因此态度认真,期望令她满意。
木云重视对儿女的教育,专门请了在宫中担任过女官的夫人进府教导萧令涵。木云不管庶出儿女,但对他们主动想跟着学习并无异议,因此萧蕴龄跟在萧令涵身边学了一段时间的言行仪态。
她在永州时便常常被称赞仪态端庄,许多礼仪已经仔细学过,现下只需补充一些在宫中特殊场合的礼仪,因此她学得很快。
梁尚仪眼神赞赏地看着萧蕴龄的动作,她原本空了一天的时间来教导这位新封的惠柔郡主,不曾想不到半天她便合格了。
长公主应当会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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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轻纱后,雍容华贵的女子身着宫装,发髻上别着绯色重瓣牡丹,她手执毫笔,在奏折上落下道道批语。
明亮的大殿之上,女官悄声将她身边已经批注完成,堆叠成山的奏折抱在珠帘外的案几分类。
珠串轻碰,发出悦耳清响,萧华将毛笔搁在和田玉笔山上,凤仙花染就的琥珀指甲触碰富丽花朵,她将别在发上的牡丹花摘下。
伺候在身边的宫女躬身向前,接过长公主指尖有些蔫了的花卉,将另一朵新剪下的牡丹簪在原来的位置上。
水晶垂帘被宫女素手卷向两旁,露出安静等候在外的梁尚仪。
“如何?”萧华漫不经心地看着奏折上言官痛骂她的句子,在权力中心浸透多年的声音即使散漫依旧令梁尚仪感到威严。
她闲暇之余听闻了那少女跟随沈策进京,起了些许好奇,于是派了梁尚仪去看看。
梁尚仪恭敬地回道:“惠柔郡主仪容姣美,言谈举止得体大方,与惠柔二字实乃相配。”
萧华记性很好,知道十年前誉王携家人进宫参加宫宴,但彼时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女儿却入不了她的眼。她坐在父亲身边,注意力皆在被皇祖父宠爱的叔叔身上。
“惠柔。”萧华琢磨这两个字。
虽然沈策在上书的奏折中写明了萧蕴龄在破解萧敛竹身世中的作用,但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竟然动用她给的懿旨,专门封了誉王的女儿为郡主,令萧华感到些许有趣。
“听着像个娇娇女。”
“郡主性情温柔,是养于深闺的模样。”梁尚仪回答她的疑惑。
这是这样的性子,不像是能够发现兄长身世疑窦,进而协助沈策追踪萧敛竹的人。
“你退下罢。”萧华重新拿起笔批阅。
性情如何,待她见一面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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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吱呀一声,带动桌案上被镇尺压成一叠的纸张飒飒生响。
萧蕴龄踏入书房,她的目光越过格架上的瓷瓶,看着端坐在方桌后的沈策。
她走到桌子一旁,垂下的眼眸看见沈策在阅读公文,她行至他对面,注意分寸着不去打探他桌上那些公文的内容。
“教导我礼仪,为何需要请动尚仪姑姑?”她以为是沈策出面请梁尚仪出宫教导她。
宫中六尚局,设有尚仪三人,虽然她们管理着宫中礼仪教学,但区区一个空有名头的郡主,何必需要她亲自出马。
沈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忘了方才坚定不与他交谈的决心。
“是殿下让她来的。”
他声音落下,便见萧蕴龄神情认真起来,如炸毛的猫,他安慰道:“殿下只是一时好奇,不必紧张。”
萧蕴龄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动作是否有出错之处,好在她表现得认真,尚仪姑姑对她也是称赞有加。
“她对我……”萧蕴龄话未说完,便见沈策已然低头,连她何时安静都不曾注意。
萧蕴龄感到些许挫败。
她在架子上寻着书,都是些令人头脑发昏的知识,萧蕴龄又阖上一本,她转身看着提笔的沈策,他回京后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