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一起来到京城,路上花了半个月,那时他们走得不着急,有时间在驿站休整。
誉王的信件中只写到王霓病情严重,具体没有说明,萧蕴龄不知道姨娘还能坚持多久,和长公主说明情况后便立即坐上前去永州的马车。
马车内青莲已经在了,她们携带的行李简单,一辆马车就足够。
萧华从自己的侍卫中拨了八个人护送她前去。
萧蕴龄离开前没有再见到沈策。
昨天夜里她犹豫了许久,本该写给他的信一片空白,她将毛笔清洗后放回原处,再将镇纸拿开,收起纸张。
他已经让人监视她,不需要她再多此一举。
-
萧蕴龄在路上走了十天,只有青莲在车内,她不需要维持自己作为高门贵女的礼仪,最开始的三天她几乎将吃下的食物都吐得干净,后来习惯了道路的颠簸,不再吃不下东西。
永州不比京城繁荣,但却是她们故乡。
萧蕴龄抱着满腔期许从这里离开,回来时却没有扬眉吐气的畅快。
誉王府外早早安排了人等候着,一见萧蕴龄回来连忙恭迎上去。
“王爷让您先去幽宁院。”原本她应该先拜见父亲和母亲的。
为她引路的仆人都很焦急,隐藏在恭敬神情下,是不知所措的催促。
幽宁院那块陈旧的牌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笔墨崭新的一块。
院子内也重新布置了,只有院子中间的桃树和从前一样,枝桠上挂满成熟的桃子。
但闻不到桃子的香气,整个院子被沉重的药味弥漫,行走在其中,五脏六腑都充斥着苦涩气味。
李嬷嬷从屋内走出,看到萧蕴龄时,嘴巴无意识张开又合上,她喃喃片刻,终于找到合适的称呼:“郡主……”
萧蕴龄上前几步,她看向李嬷嬷走出的房间,问道:“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嘶哑的声音,好像闷在被子里一般模糊不清。
在李嬷嬷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萧蕴龄推开房门。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看向屋子内部,扶在门上的手指惧怕地蜷缩。
她在京城的风光,让幽宁院得到好的照料,窗户边摆放新摘的桂花,原本泛黄的绢布屏风换了座屏,架子床上的被褥是柔软舒适的布料。
但是被绑在床上的女人却快速地衰败了。
李嬷嬷跟在她身后,悲伤地解释道:“姨娘神志不清,如果不绑着她,她寻到机会就会划伤自己。把剪子收起来,桌角包上,她就拿额头去撞墙壁……”
她声音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萧蕴龄靠近王霓,眼神陌生地看着被缚住手脚的女人,她的头发干枯地垂落在床沿,剪短的指甲失了颜色。
李嬷嬷的话没有说完,为了防止她咬舌,她们只能把她的嘴巴也塞上布条,所以王霓的声音才像隔着一层被褥。
王霓没有理会床边的人,只虚弱又竭力地哀嚎。
“姨娘。”萧蕴龄叫了她几声,都不能引起王霓的注意。
她从永州离开时,发誓要穿着最昂贵的绫罗,找到一个比王万利好上千倍万倍的夫婿,风风光光地站到姨娘面前,让她为错误的选择忏悔。
她握着王霓消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眼泪滴落在绳索上:“我还是报复了您。”
王霓生病了,无法忍受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
可是王霓的女儿越来越厉害,她的未婚夫处于权力中心,她也被长公主重视,明眼人都知道她有着不俗的前途。
她不愿意见到王霓,可是定期送回王府的书信都在嘱咐他们好好照顾姨娘。
没有人敢让这个疯女人自杀。?
第 76 章
◎他几乎以为那是萧蕴龄的字◎
王霓哀嚎了一刻钟,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现在只是用药吊着,姨娘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大夫说可能某一次就醒不过来了。”李嬷嬷探了探王霓的鼻息,微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指上,她谈不上庆幸还是心疼。
“她为什么会痛?大夫没有止痛的药物吗?”萧蕴龄凝望着沉睡的人,她坐在床边感到情感的生疏。
李嬷嬷长长地叹息一声,她摇了摇头:“大夫查不出来病因,服用了丹砂也不管用。姨娘总说有人拿锤子敲打她的头,大夫猜测是心病。”
她说着犹豫地跪在地上:“姨娘的心病无非是王爷了,自从姨娘生病,王爷从来没有踏入幽宁院。郡主,老奴求求您,帮姨娘见王爷一面吧!”
年迈的奴仆泪流满面,比她这个亲生女儿更为王霓着想,也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