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你,你到现在还在算计我。你如果真的不想活了,何必将药渣留在蕙兰叶子上,你刻意让我知道你的病,又设计让我知道你不愿意喝药。现在呢?利用我急于断绝一切将我到来这肮脏地,然后故作惭愧羞辱我。”
她声音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才缓过来:“你既然看不起我的虚荣,却又算准了我会心软。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报复我?嘲讽我?”
这一番话费了她许多精力,萧蕴龄无力地垂下头,泪水将要滴落,被她背过身擦去。
她实在太贪心了,在永州时蓄意高攀京城的贵人,在京城时贪图他的钱财,沈策早就看清了她,他鄙夷她,现在又带她来这里故意侮辱她。
她后知后觉自己走错了路,她应该早些收手,而不是贪得无厌,让沈策抓住把柄,一次次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将她的反应算得准确,在她最脆弱时说出要赔罪的话语。
如果没有发现他的破绽,她或许是会让事情翻篇的。
可凭什么她要按照他的设想?他高高在上,连道歉都像是施舍。
手中一直抓着的匕首怦然落地,萧蕴龄蹲下身子,才缓解了突然在眼前闪烁的黑暗。
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蹲在她身前,许是幻觉,她竟然看到了沈策焦急担忧的样子。
沈策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萧蕴龄不想被他触碰,他只能跟着蹲在她身前,衣摆在地砖散开。他的声音不稳,萧蕴龄第一遍有几个字没有听清,正在努力拼凑时,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祈求你的心软。”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不甘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卑微,原以为说出口会很艰难,但一旦开口,后面的话便顺利许多,“因为不甘心感情的不对等,所以才做下错事。”
“不对等?”萧蕴龄疑惑地重复道。
“我总想让你更喜欢我一些,因此想要你的生活只有我。”
他像一个赌徒,投入了便想要更多的回报,但是他看到了风险,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不得不强撑面子,不叫人看见他的失败。
他知道萧蕴龄看上他的地位和钱财才谋求他的爱慕,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的沦陷,如果她的目的达到了,他就失去价值。
沈策重新将匕首拿起,他拔去刀鞘,光滑的刀身映着萧蕴龄朦胧的眼,她的手指被拉着握住刀刃,随着呲的一声,尖锐的一端已经刺入沈策的胸膛。
他穿着黑衣,血迹不明显,但是滴落到地上仍然是明显的声音。
“我是真的想与你道歉,没有半分羞辱之意。”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一样,甚至想要伸手将刀柄往里压。
萧蕴龄慌乱地将刀拔出来,他的血染到她的手上,她怔怔地看着沈策将她的手掌撑开,沾血的匕首被他放在地上,擦拭干净她的手后,又擦去刀刃上的血,沈策沉默地将刀鞘套回去,把匕首放回她的手中。
他解释自己做下错事的原因,又以伤口表示道歉的诚意,可他想要独占她,就能罔顾她的意愿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策没有回答,他只是承诺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托着萧蕴龄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着站起,绕过地上流淌的血液,她有些呆愣的跟随他走到梅瓶旁边。
萧蕴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怕再说下去,沈策又要拿刀刺向自己。
手中的刀柄残留湿意,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分明已无血迹。
密道的门在一阵轰隆中打开,她看着那条通往鸟笼的路,沈策刚才说的话在脑海中重复。
他说祈求她的心软,可是做的事情总是在逼迫她心软,而他的方法决定了他要受的苦难不少。
沈策走入密道,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没有回头看她,把选择权放回她手中。
他克制自己的情绪,恐再惊吓到她。
萧蕴龄凝望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她清楚往里面继续走,视线会越来越开阔,金碧辉煌的装饰不亚于皇宫,各种珍贵布料与宝石被堆砌在那个精妙绝伦的笼子里。
但是再华丽的笼子,本质仍是禁锢的,不能见天日的宝物,即使全部装饰在身上,也不能让她欢欣。
她不喜欢这里,甚至害怕这里。
她再次看向手中的那把刀,害怕来源于无能为力,她现在怕他什么,总不能留着一道不愈合的伤疤不管,挖去腐肉才能重生。
绣鞋踩在地上没有多大声音,但是在寂静之地的回响让沈策清楚地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暗室的烛台被点亮后,这处不为人知的地方瞬间亮如白昼。
他站着笼子外,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