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梨一听,精神一振,“信上写了什么?”
乔德业摇头,“不知道!那太监明显是皇帝的人,当时我正气头上呢,转头就给烧了,没看!”
姜有梨:“……”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
乔德业不知想到什么,也沉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
乔德业看着姜有梨,而姜有梨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乔德业僵硬的表情。
恰巧在这时,寰宇已经接收到了众多信息,它迅速从杂乱纷杂的信息中筛选、提取,最终整理成文档汇聚到了姜有梨的手中。
姜有梨粗略扫了一眼,露出一丝笑容,将之念了出来:
“云龙城城主,二十七年前被诬告入狱,贬至平民,后来参军获取军功,逐渐爬到了城主之位。”
“商宁城城主的爷爷,四十六年前任雍国宰相,后因结党营私祸乱国祚入狱,本应抄家灭族,但先帝仁慈,只诛首恶,
“然后将其次子贬出京,到了商宁城当时的城主身边当书吏,五年后,原城主因故重伤,临死前推举了宰相次子,到了现在,由其次子的儿子继承城主之
位。”
“安门城城主……曾任兵部侍郎,私自养一百私军,人虽少,却是杀头之罪,幸好恰逢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并官复原职,可前朝之臣无法再得新帝重用,本想告老还乡,新帝念其苦劳,封了个边陲城主之位给他养老……”
寰宇分析出了二十多条存在共同点的信息。
姜有梨看着这横跨四五十年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念着念着就笑出了声。
要是有心人也将众多信息汇总、并将它们连起来看,就很容易发现不对劲。
但在正常情况下,当这么多事分散到五十年的时间跨度上,平均下来一两年才会发生一次,并且穿插在众多大小事之中,是很难看出端倪的。
“难道——”
这时,乔德业艰难开口。
“恐怕是。”姜有梨缓缓点头。
这先帝与今帝,怕是不知道在谋划什么,最大的可能性是,皇朝已经成了傀儡,两代皇帝都在试图自救!
乔德业瞬间面如土色,“所以,其实我不是被贬,而是高升?其实我本来是皇帝安排的暗子,结果现在,我跟着你当了反……起义军?”
姜有梨再次缓缓点头,看向乔德业的眼中满是同情。
乔德业嘴唇开始发颤,“可可可……可是,为什么呢?他可是皇帝!大权在握亿万人之上的皇帝!他要做什么,何须如此偷偷摸摸的!他又不是历史上那些傀儡皇帝!”
“未必。”
“什么?”
“未必不是傀儡。”
乔德业闻言,悚然一惊,“谁能掌控皇帝?”
姜有梨伸出自己的手掌,慢慢握成拳,“知道这是什么吗?”
乔德业盯了一眼,白得晃眼,嫩得发慌,他不敢多看移开目光,“拳头。”
“错,这是力量,”姜有梨不知道乔德业在想什么,接着说:“皇帝再是亿万人之上又如何,他还是肉体凡胎,当人身受到威胁,他和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
“皇宫高手如云,禁卫军无数……能越过他们威胁到皇帝的,那就只有……”乔德业眼睛瞪大,惊怒道:“宗师!皇帝被宗师控制了!”
姜有梨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乔德业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不是后悔跟了姜有梨,而是后悔自己烧了那封信!
那信上说不定写着关乎皇帝能否摆脱傀儡身份的大事,而他……皇帝如此信任他,不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要将他送出城,送到无人关注的边陲之地,而他却辜负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