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是他的儿子,二房、三房也都是。
所以,希锦朗的事让老爷子心中悲痛,却不得不做出选择,如果希锦昝又出了事的话,对老爷子来说,一定又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他没吭声,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而希飏也没打算逼得太紧,只是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如果你心疼他们,不希望兄弟阋墙,那就提前阻止;而一旦他们对我们出手,就不要怨我们疯狂报复。
往、死、里、打!
放下这话,她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祖父,我还要过去看看二哥的伤势,孙女儿便先告退了。”
希道清何尝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待希飏出去后,他枯坐在原位不动。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问一下,去百花宴的人,都回来了吗?”
思忖片刻,他又让随从扶自己站了起来,道:“去夫人院子里。”
如果这一次希维的事,真的是希锦昝做的,希老夫人身为亲生母亲,必须站出来挽回这件事!
希锦朗自作孽的下场,让希老夫人心里恨希道清不行,认为是希道清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已经好些日子不肯见他了。
虽然希锦朗没死,但山高路远,今生今世怕是再也难以相见,对于老母亲来说,简直跟割肉似的。
老太太这一病,重在心,缠绵难愈。
但希道清只能说:一切都是兰因絮果罢了。
再不然,希家若在这一代全部都阵亡了,让希恒孤军奋战,难道对希家就是好事?
这边。
希飏放完话后,便去了希维的房里。
母亲余氏在,刚刚同希维说完话,看见她进来,焦急地问:“阳姐儿,问你二哥了,说你能治好他的腿,是不是真的?”
当妈的真心爱孩子,很容易看得出来。
余氏是个贤妻良母,却并不是“为母则刚”那种。
希飏私以为,为母则刚,其实是一种母职惩罚,多数时候是父职缺失造成的。
如果有得选择,谁不想做一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公主,谁愿意身披铠甲、披荆斩棘、浴血奋战?
若是当爹的多承担一些,当妈的就不用这么刚了。
丧偶式带娃的女人,简直是钢筋水泥做的!
看看余氏,只需要侍奉公婆、面对妯娌偶尔刺几句罢了。丈夫不纳妾,她少了很多争斗,性子也便真刚不起来!
“母亲放心吧,有我在。”
希飏先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拉着余氏的手进门,朝内室走去。
“阳妹你回来了!”
希维是腿受了伤,不需要卧床将养——他这人跟屁股长了钉子似的,也坐不住,所以回来后便一直在椅子上坐着。
为了让他舒坦,余氏让人给椅子铺着柔软的垫子,照顾得分外细致。
撇开性子不够强势这一点来说,余氏真的是个好母亲。
只能说,人都有长处和短处吧。
希飏走过去,问:“回来的路上,没撞到你这条腿吧?”
“没有!”希维是个孝顺的,朝余氏看去:“母亲,我就说没事吧?你真不用这么忧心忡忡,赶明儿我又活蹦乱跳的了!”
还别说,这个次子,比女儿还贴心、也比长子更亲近母亲一些。
对长子,希锦荣也好、余氏也罢,他们几乎都没有亲自教导过,一直是希道清带在身边教养。
虽然希恒温润如玉,对父母也相当孝顺,但亲近感是没有的。
不像希维这种没脸没皮的,成日上蹿下跳,性子活泼,成日母亲上母亲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