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小主,内务府的姑姑们,不欲用那劣质水粉,便发现了这种不起眼的花,花汁捣出,晕在肌肤上,浅浅淡淡颜色像是天生的好气色。”
长鱼姣颇有兴味的看着夏至的掌背,如她所愿将手递到她跟前。
夏至果然笑意更深,取过剩余的粉花,小心的在长鱼姣指尖指节还有腕骨处匀开一抹淡淡的粉色。
抬手与没有沾染花汁的冷白素手一对比,倒是真真生出几分红尘温软的味道。
朝瑾被案上那抹冷香扰的心烦意乱,到底是将笔一搁,自己往携芳阁来。
冷着脸入内时,却被盛在盈盈日光下的美景摄了神。
指若削葱,肌理细腻,瓷白色上添了几抹浅粉,竟是一双手就让人生出可爱可怜。
下意识的走到长鱼姣跟前,想将这双纤纤玉手纳入掌中,却被长鱼姣皓腕轻抬,避开了动作。
落了空,朝瑾有些悻悻。
垂眼看长鱼姣的神情早没来了来时路上的冷沉,带着一贯的暖意,挤着长鱼姣就在美人榻边落座。
强硬的捉回长鱼姣的手,很是把玩了一番。
他到底往景平苑跑什么?
早早往携芳阁来,他用得着!
不能想不能想,朝瑾猛地将长鱼姣的手握得更紧。
细腻柔嫩的小手显然抚慰了他被嫣嫔刺激到的脆弱心脏。
一寸寸抚过,长袖衫飘逸,浅浅落下几分,朝瑾惊奇的看着长鱼姣右手手腕间,竟有一颗红痣。
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在那枚红痣上轻轻摩挲着,半晌才慵懒的笑了声。
顾盼生神的桃花眼往长鱼姣身前凑了凑,半合下眼,将长鱼姣的手腕贴在眼尾,
“姣姣,你也有痣,朕也有痣。”
欺霜赛雪的皓腕上一点朱痣正与朝瑾藏在眼尾的小痣贴合。
缱绻旖旎的气氛陡然而生,殿中空气好似瞬间变得粘稠。
长鱼姣难耐这样近的距离,下意识想往后躲,牵动手腕被朝瑾牢牢扣住,
“姣姣为何不看朕?”
颤的飞快的眼睫遮住了长鱼姣那双令人见之难忘的眼,朝瑾的声音越发的低,越发的沉,
“姣姣,醋了?”
像是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狐儿,长鱼姣登时抬眼瞪了朝瑾一记。
朝瑾被这一眼看的只觉心都酥了,没忍住侧头,对着长鱼姣腕上的红痣吻了一记。
“别醋,朕不喜欢她,朕只喜欢姣姣。”
这话并没有安抚到长鱼姣,更用力的挣开手,灵巧的避开朝瑾从美人榻离开。
秀气的鼻尖皱了皱,
“臭。”
说罢转身就出了屋,一点儿不给朝瑾反应的时间。
朝瑾风流的眉眼怔了怔,看向白榆的眼神总算有了笑意,
“她还说不醋?”
春风得意的朝瑾懒洋洋起身,悠闲的往檐下秋千一瞥,果然在哪儿看见了逃开的狐儿。
月白的如意纹长袍垂落在地,飘逸婉转的裙摆随着秋千的动作旋转翻飞。
朝瑾倚在门边,突然觉得嫣嫔那样卖力费心的腰肢也比不过长鱼姣这片裙尾蹁跹。
夏至给朝瑾奉了茶,朝瑾本不在意,顺手接过一饮却发现,是苦丁茶。
和上一回在乾正宫,长鱼姣就着他的手喝的茶一样。
“这是小主特意为皇上备的茶。”
朝瑾哼笑一声,觉得好笑。
他又不怕苦,拿苦茶给他用作泄愤,傻不傻?
将茶饮至半盏,才将茶盏搁下,往长鱼姣身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