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风和鸣春都愿意落在我手上,让我喂食,只有小冰山,分外警惕。”
说着长鱼姣声音中带了点笑意,
“要精细的铺了铺子在桌上,它才肯观察许久飞落下来啄两粒米,随便的洒着,它宁愿饿,也是不肯吃的。”
朝瑾跟着短促的笑了声,倒不是觉得那鸟有趣,而是觉得这和长鱼姣像极了。
随手送到她跟前的玩意儿,甭管价高价低,她不喜欢便不肯碰。
“朕看见了。”
“什么?”
没头没脑一句,听得长鱼姣疑惑的转身看他。
“夏至帮你当着卫小媛时,身上掉了耳坠出来。”
长鱼姣脸上滑过了然,又在心里称了声奇。
原来上一回御前送来的那批玉饰,他真是过了眼的呀。
面上是半点心虚也无,甚至从喉间透出一声嬉嬉笑笑的冷哼,轻的朝瑾恍惚以为,是他的错觉。
“不是说了,你送的,我再不戴了。”
朝瑾沉默无语,他不过是心里不顺刺了她一句,她还真就将他送的东西全赏了?
不知怎么,朝瑾福至心灵,径自起身去开长鱼姣的妆奁。
长鱼姣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妆盒被打开的声音,才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急慌慌的下榻。
朝瑾不知道长鱼姣该有些什么首饰,总归是发现了,不大的妆匣中,多是色彩艳丽,形制俏皮的首饰,他送的那些玉饰,少了不少。
“长鱼姣,长本事?”
真被他看见了长鱼姣反倒没什么着急,本就是要让他知道她这人惯是小性,只是被发现的时间早了那么一点。
抿着唇,走到朝瑾跟前,一点没他想象中的心虚,小手将那妆奁一扒拉,一样一样挑出他送来的玉饰。
大掌被摊开,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被长鱼姣选出来的首饰。
“拿走拿走。”
朝瑾觉得他要能喷火,立时三刻能把眼前粉雕玉琢的长鱼姣烧的渣都不剩!
忿忿将掌中首饰往桌上一搁,薄唇紧抿,霸道的掰正长鱼姣的肩,扣住她不许她乱动。
取了案上玉簪,胡乱往长鱼姣头上戴,循着空就簪上,不消一会儿就簪了满头。
还剩几对耳坠子和几只玉镯。
略过耳坠,取了玉镯就要往长鱼姣腕上套。
摊开先看见了长鱼姣受伤的掌心,又在衣袖滑落时,看见了霜雪皓腕上,晶莹琉璃和鲜红玛瑙穿成的手串。
论品质,他手中的玉镯能换十串这样的手串!
却在手串下方轻轻摇晃的红黄翡柿子上,顿了视线。
朝瑾唇瓣抿的更紧。
又将目光落回安置妥当的首饰上。
不得不承认。
他送来的这些,除了那日长鱼姣取的那只珍珠流苏钗,没一样值得多看一眼。
长鱼姣眉梢轻挑,比她预想的情景还要好,都用不着别人旁敲侧击了,他自己亲眼见证了,他的敷衍。
挣开朝瑾的手,在梳妆台前坐下,对镜慢条斯理的将一头乱糟糟的玉簪玉钗取下。
取到最后一根玉簪时,朝瑾灼热的大掌搭在了长鱼姣肩头,俯下身,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一样都不喜欢吗?”
长鱼姣轻声叹息,稍稍侧脸,
“有,我戴了,你凶我。”
说的就是去乾正宫那日,被他刺的那根发上钗。
心里不自觉有点苦,又觉得是自己自找的。
朝瑾替长鱼姣取下最后那根玉簪,声音低沉又温柔,哄着她,
"不喜欢,不好看咱们就不要,朕再为你寻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