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送也。
解额,便是拿到解送入京的名额。
故有“解试”、“解元”之说。
开封府学子身在皇城,不必受解送之劳顿,开封府回回发解最迟、放榜最迟。
桂花盛开,桂香正浓时,开封府放榜,是以称为“桂榜”。
到了放榜这一日,兄弟仨天蒙蒙亮便乘车出门,早早来到贡院外。
本以为来得已经够早,谁知才到长街外,便已走不动了,三人只好花大价钱,在茶楼找了个歇脚的地方。
乔见川靠在窗边,看着贡院外大街人头攒动,喃喃道:“若是橘子识字就好了……”他比弟弟更急着看结果。
“怪不得橘子近来愈发不待见四哥了。”乔时为揶揄道。
乔见川靠着弟弟坐下来,问道:“五弟,紧不紧张?”
“甚是平静。”手里的茶水一直在泛涟漪。
相比于名次,乔时为更想知道考官们究竟会如何判他的卷子。
正想着,贡院张榜棚下传来锣响,张榜官在南衙衙役的护卫下,提着长长一卷榜单,不急不躁地贴到墙上。
这一刻,榜下稠众。
乔见山轻拍弟弟的肩膀,温言道:“稳心定心,不差这一时半刻。”这个时候下楼,他们也挤不过去。
透过窗户,张榜棚下争相观榜的学子百态丛生,有推着稠众向前挤的,有嚎啕大哭被人拖着出来的,还有明明就站在榜下,却不敢看榜的。
乔家兄弟没下楼看榜,不大一会儿,“榜”却率先上楼找了他们。
桂榜填榜,不单单写考生名字,还会写上其籍贯、年岁、父兄等信息。
看榜的学子太多,依往年的惯例,解元的名字往往会最先传出来。
可今年,口口相传,从榜下传到人群外,最先传出来的却是“解元才十四岁”。
茶楼小二站在中堂,大声传话:“解元才十四岁。”
众茶客皆扶案而起,诧异至极,唯独乔家这一桌,三人瑟瑟坐着,手里的茶水不是泛涟漪,而是不停地抖出。
“三哥,我们不站起来,会不会显得太过镇定?”乔见川问兄长。
“是有点。”乔见山扶了扶桌子,没站起来,道,“四弟,我腿有点……酸软。”
他们俩看向弟弟:“小安,十四岁的解元……”
乔时为做了个“嘘”的手势,按捺住激动道:“许是别的天资少年……”
他话还没说完,小二又嚎了一句:“解元乔时为。”
乔见川颤颤喝了一口杯中所剩无几的茶水,道:“五弟,你这人吧……就是太瞧得上别人了。”
这一日,随意进出一间茶楼酒楼,耳边尽是“十四岁的解元乔时为”。
名传满京都。
解元,且是开封府的解元,意味着这个少年有极大的成算通过省试,直达殿试。
一开始,众人只是讨论乔时为的年纪,道一句:“身在国子监却参试开封府,着实是个狠人。”
后来,解试前五十人的誊抄卷贴出,民间多是佩服之言:“敢这般写,着实是狠上加狠。”
再无人过多商讨他的年岁,因为真才实学比他的年岁更耀眼。
如此相较之下,国子监解试的揭榜便显得不那么热闹了。
……
解试发榜,誊卷贴出,贡院便可结束“锁院”,所有考官结束公务,离院回朝。
按规,这一日,所有中式的举子须在贡院前恭候,等待考官出院,拜见座师、房师。
贡院里会略备薄酒,师生共宴,庆贺此次解试顺利结束。
乔时为在家换上圆领蓝袍,早早到了贡院外大街上,本以为是蓝袍集聚,和和气气之场景,走近一看,贡院门前竟成了“公堂”。
诉状鸣冤之人,二十出头,身穿麻布衣,跪在贡院大门前。
周遭的新举子窃窃私语,不乏人议论道:“纵是不幸落榜了,也不能这样闹罢,回去好好做学问,继续再考就是了。”
也有老举子善意上前搀扶劝道:“你这样闹事,下回还考不考了?”
乔时为走到正前一看,心中一诧。
解试那日,乔时为离场时注意到的那个“忘我”的寒门子,正是此人。
乔时为记得他的衣着眉宇。
瞧这面目,也不像是会无端闹事的人啊,怎选在这个时候跪在此地恳求“开堂”呢?
贡院的大门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