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就疯狂呛咳起来,咳着咳着,一口血痰就从口中涌出。
可他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有说有笑着:“小文,这次我来,你有啥困难就全都跟我说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啥忙。”
这话听的我眼眶发酸:“郑叔,对不住啊。”
“害,没你我这老骨头早就扔里面了,咱爷俩这交情,说啥谢不谢的,外道。”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当我领着郑叔来到跟徐老五约好的包房时,包房内正坐着五位年纪相仿的老者,他们每人身后都站着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
见我到来,坐在正位、穿着一身唐装、身材瘦小却精神抖擞的老者迟疑片刻,冲我问道:“你是沈从文?”
“对。”
老者闻言又是一愣,目光在我和郑叔之间盘旋片刻,有些惊讶道:“就你们俩来的?”
“没错。”
老者这回沉默许久,面露复杂道:“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是徐凤山,小友请坐。”
“郑叔,坐。”我拉开一把椅子,冲郑叔示意道。
“呵呵,好。”
见我对郑叔如此尊重,徐老五面露诧异之色问道:“这位是?”
“呵呵,我叫郑军,是小文的老叔。”
郑叔说完,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口鱼塞到了嘴中,一边吃着,一边赞叹道:“这鱼真不错,小文你快尝尝。”
“好。”
徐老五盯着郑叔粗犷的吃相,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问道:“郑军,你是春城人?”
“是啊。”
“那你知道今天沈从文是来干啥的吗?”
“知道啊。”郑叔又夹了粒花生米塞到嘴中,咂摸咂摸说道:“不就是来吃席吗?”
“吃席?”徐老五冷笑一声,破有深意的问道:“兄弟,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你是做啥营生的?”
“种地。”郑叔吃的不亦乐乎,含糊不清的回道。
“种地?”徐老五面色一沉:“种地你还敢来这吃饭?”
“那有啥不敢来的?也不用我花钱。”郑叔抹了抹嘴,憨厚的笑道:“我一个人在家待久了,唯一的消遣就是凑点热闹,在我们村,谁家有点红白喜事,都落不下我。”
“这么说,你还真是农村来的?”
“呵呵,对。”
将郑叔的底细打探清楚后,这回没等徐老五再开口,他身旁那个长相富态、但一双三角眼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老者就拍案而起,指着我鼻子怒骂道:“沈从文!你少给我在这装神弄鬼!你把我儿子打了,又把我店给砸了!今天你要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让你俩横着出去!”
“是吗?”我迎上周三的目光,冷笑道。
“三哥,别着急嘛,我看这小伙人也不错,咱们大家商量着来嘛。”徐老五打着圆场道。
“哼!”周三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
徐老五端起酒杯,冲我笑道:“不管咋说,小友你今天单刀赴会,是给我徐凤山面子,来,我敬你一杯。”
一口酒下肚,他擦了擦嘴,开始步入正题:“小友,今天咱春城有点辈分的老人全到场了,咱开始聊聊我三哥这事?”
“中。”
“你打周炳这事先放一边,咱先唠唠你砸车厂这事,下午我跟三哥算了算,那些车如果维修的话,大概需要五十万,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营业,算上误工费的话,一共七十万。”
说到这,徐老五喝了口茶,装腔作势道:“这样吧,既然这事是我帮你俩说和的,三哥你就卖我个面子,收从文六十万如何?”
“哼!要不是你开口,七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那小友你看?”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丑陋嘴脸都快把我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