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将元初扶回了屋，让她坐下休息。

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元初，先前师尊她那破碎又柔弱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眼前。

元初那破碎凌乱的模样似乎是在她脑子里扎了根，久久挥之不去。

顾兮脑海中元初那破碎的模样，始终是在提醒她，把师尊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啊。

顾兮心底止不住的难过，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看着小徒弟黯然神伤的样子，元初能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心疼与愧疚。

元初一手撑在桌子上，如坐针毡，她早该想到自己这样擅自拿定主意，会让小徒弟伤心的。

唉，罢了，自己的衣衫先前受天罚时被汗湿了，虽施了净身诀，但还是穿着有些难受。

还是先换身衣衫，再向她解释解释吧。

元初兀自站起来，准备去换身衣衫。

“我去换身衣衫，你先在这儿等一下为师。”说着她便穿过屏风，准备去卧房换身衣衫。

听到她的声音，顾兮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她，闷闷地回了声：“哦。”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布料浮动的声音，顾兮的喉头不自觉上下滑动了两下。

她抬眼看向屏风后，屋内的光线晦暗不明。

元初就站在屏风后，身影倒映在屏风上，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无比清晰。

虽然只有一抹影子，却也无比勾人。

伴随着元初手上换衣服的动作，那抹影子身姿高挑，曼妙生姿，让人心神荡漾，挪不开眼。

本就对她生了情愫的顾兮，更是抵挡不住。

曾经在秘境山洞里的那些香艳片段，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闪现，那些迷离的画面又不受控制般往她脑袋里钻。

顾兮身体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顾兮眼神游离，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耐不住冲进去。

她想……但现在不能，师尊才替自己受了重刑，她若是那般做，又与禽兽有何区别……

顾兮在心中暗骂自己，又收敛起方才的旖旎心思。

过了片刻，元初换好了衣衫，从屏风后走出来，随后她走到顾兮身旁坐下。

换了身衣衫，她觉得她整个人变得清爽许多。

元初正在想该如何开口解释时，却听到了顾兮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师尊，你干嘛要去替我受刑?”

“嗯……”

元初“嗯”的这声气音拖的很长，她思索了一阵。

要说理由的话，天刑台的天罚凶险，前路未卜，她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毁了顾兮的修行前程。

就她的修炼天赋而言，日后定比自己走的更远。

“为师修为比你高些，受到的伤要比你轻些，所以自然是为师来。”

顾兮撇了撇嘴，“徒儿自己可以承受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替你受会好的快些，若是你受了那几道天罚，怕是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会耽误你日后的修行。”

元初拉过她的手，随后将她的手握住，柔声道：“兮儿，你不必自责，为师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也怪我护不住你，你也看到了，此事若不受到重罚，难堵悠悠众口，况且谷怀梁那老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便好了，受了重罚，那老东西便没有可为难你的理由了。”元初如是说道。

“只是……”说到这儿时她停顿了下。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未提前与你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是为师的不对，还请兮儿莫要再生为师的气了，好不好?”

“嗯?”元初目光真挚地看向顾兮，对着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来。

顾兮喉咙发干发涩，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的师尊总是这般无条件为她考虑。

而她自己却是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她有什么资格去生她的气呢?

顾兮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师尊，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用，三番两次害你受伤，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也为你做不了。”

顾兮的眼神黯淡下去，情绪变得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