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谈判

温泉池水汩汩涌出，弥漫于四面的腾腾热气中，姬如雪紧着俏脸，愕然抬头，能看见暖亭之中，萧砚冷着脸转了过来，已大步走到阶下。

她遂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拦住他。但她思绪虽乱，人已下意识拦了上去。

“你不能走。”

萧砚看着她，脸上的冷意敛了几分，“让开。”

此时，妙成天与梵音天虽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但也立马一左一右的迎了过去：“校尉何至于此？我家岐王肯第一时间接见校尉，已是诚意十足，校尉何故言歧亡之语……”

她们虽焦急，却也不敢多下狠话，只能僵在那里，期望姬如雪能令萧砚重新回到谈判桌上。

事实上，她们也并不认为不与不良人合作，歧国就会真的亡国。但都甚是碍于往日的情面，不意萧砚与歧国就此交恶。

姬如雪挡在萧砚身前，抿着唇，只是望着他。

梵音天虽有些自负，却也知自己实则理亏，遂摆出了圣姬之首的姿态，开始训斥妙成天。

“莫说了，若无不良人，姐妹们能从汴梁逃出来？”妙成天暗暗皱眉，而后心想梵音天处理坊中事务可谓是事无巨细，就是过于愚蠢了些，来日恐要吃亏，应寻机会禀之于女帝一番。

远处，降臣终还是没见到萧砚出手，打了个呵欠，有些索然无味。

后者皱了皱眉，道：“我这人，是打女人的。”

相较而言，梁军若攻凤翔，几乎是一片坦途。

女帝这次没有多加犹豫，当即应允：“可以。”

廊桥边上，妙成天看着一众持剑的侍女，板着脸喝声道：“做什么！？退回去！”

女帝蹙眉而起。

姬如雪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攥了攥拳。

姬如雪也略略侧头，以不易察觉的目光注视着萧砚。

萧砚并不理会她，只是漠然道：“相比而言，岐王早些年与朱温打的交道也不算少，较于我应更懂朱温几分，若岐王也认为梁军不欲西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原本有些恼意的神色，此时也已转变成饶有兴致的模样。

女帝重重蹙眉，道：“朱温已将弑君的锅丢给李克用，若不出兵河东，恐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如此一来，遭殃的只会是岐地百姓。

但与此同时，已有侯在温泉池外间的持剑侍女围了过来，隐隐将离去的道路堵住。

少女懵了一下，分辨不出这句话是对她还是对着妙成天二女说的。

后面，梵音天变了变脸色，继而冷哼一声，道：“萧校尉莫要危言耸听，现在谁不知朱温已发檄文讨晋，而且还是你闹出的祸事，难不成他还欲两面出兵？”

“朱温难道在乎吗？”萧砚道：“你我皆知朱温适才篡唐自立，又于两年前丢了潞州、去岁还克沧州不下，威望已是大损，正欲要一桩惊世之功树立威望，正起皇统……”

萧砚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却觉少女的眸甚是明亮，让人不忍避开。

女帝重新入座，而后思忖了下，让姬如雪入亭煮茶。

好在他自认心性坚定，坦然的与她对视了下，而后面无表情的折身，道：“朱温欲征凤翔，不多时恐就有大军压境，届时，岐王可有信心退敌？”

亭中气氛忽的一滞。

而后，他盯着女帝，出声道：“岐王戎马多年，难道看不出歧国较于晋国，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