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萧砚持起缰绳,脑中已开始思忖起此事。
梁知来回踱步了下,却只觉有些奇怪。
这封信的信息并不复杂,无非是让石敬瑭支援刘守光,而后在后者坐稳节度使之位后,作为晋王的代表留在刘守光麾下效力。但后面的意思,却有些让人感兴趣起来了。
“你这也防着我?”
“你可听闻过玄武山天师府?”
“那尸祖可知此人秉性、实力?”
但似是这些时日的经历,让他又马上镇定下来,极力维持出了些许威仪来。
门口的将佐虽也有些因这头目嚣张的气焰身感愤懑,却不得不抱拳行礼。
驰在最前面的一玄冥教头目勃然大怒,指着城门口的将佐,也不下马,喝声道:“此乃均王的贵客,汝等也欲放肆!?”
“对。”
待他们入了庭院,早已得了消息的梁知遂从厢房中迎了过来。
“你守在这里,我去寻老段问问。”
少年是认得他的,这会有些揣揣不安,硬着头皮发问:“卿,便是萧砚吗?”
萧砚只是淡笑,反问道:“安插进玄冥教,很难吗?”
待他上了马车,降臣遂看着后方仍还远远目送的不良人,咬了咬牙,道:“既是你的人,凭什么还要收我的钱?”
而今,均王朱友贞的地位在朱温跟前水涨船高,专负责调查军中、玄冥教内的细作一事,可谓是大权在握。如若恶了其下的人,保不准第二日就会被剥夺官身,以“细作”之罪被押入大牢。
降臣瞪着眼,不满的蹙鼻,道:“伱真当我很好奇么!?切,凡人,只会这些勾心斗角之事。”
马车被几骑护着入城,降臣才美眸婉转,低声询问道:“你小子是怎么把人安插进玄冥教的?”
萧砚思索了下,问道:“他是怎的知道尸祖所在的?”
偶有几人,则都是早有过几面之缘的不良人守在各个角落中。
但这一信上的几个大字,却让他倏尔转变了想法。
萧砚遂提醒道:“李嗣源。”
“算我欠尸祖的。”
“当年,朱温还未称帝,为让中原的整个江湖供他驱使,曾让冥帝那小子领人扫荡了一遍整个武林。当时,未曾屈服的大大小小门派,则都推举天师府为领头羊,欲与玄冥教对抗。”
马厩外,重新买来的两匹挽马已被套好。
马车入了城,也不去旁处,径直入了安乐阁之中。
“对,便就是李嗣源,其是想替这李嗣源求一可压制极阳内力的药……”
鱼幼姝愣了愣,看着萧砚拎着一药箱其后下车,遂犹豫着近前,低声询问:“校尉,这位女使是?”
“是。”
萧砚捻开了脸上的粉红长发。
“嘁。”降臣嘴角弯弯,不再多问。
降臣却不理,而后指着那信上的字,道:“这代州果毅都尉石敬瑭,我倒与他打过一次交道。”
据他的印象,此人野心之甚,可谓同辈人之最。不曾想如今李克用、李存勖两人皆存于世,他就已有暗结漠北的心思了……
为何非要着重强调与漠北人接触一事?
对刘守光其人,萧砚并不怎么了解,但也能猜出写这封信的人,应是石敬瑭之岳父、通文馆圣主、十三太保之首的李嗣源。
他不知降臣底细,遂刻意避开了她些许,而后压低声音向萧砚道:“天子被一路带至关中,颇有些受到惊吓,校尉到底是欲做什么……”
因朱温早已回返了汴梁,城中的禁卫遂少了大半。不过终因为半月前皇城动乱的原因,城门口的搜查格外严了许多。
特别是对这种载人的马车。
鱼幼姝自不会相信。
信上,是以一个未知人的口吻勒令石敬瑭领军出雁门关,入幽州,助刘守光坐稳卢龙节度使的位子。同时,其上还告诫石敬瑭在必要之际可绕过刘守光与漠北人稍加接触。
“陛下诏令,凡从外州入梁境者,皆要仔细搜查!”
萧砚闭上了眼,脑中思忖了下。
厢房中,瘦削少年正看着一本诗集打发时间。
“无须如此,辛苦了。”
“那时候,我也还在玄冥教呢。”降臣道:“不过当时我兴致不高,没理他便是。”
庭院中颇为幽静,几无什么人影。
城门口的一应守卒皆是一愣,而后已下意识向旁边避开。
“天子已恭候多时。”
降臣翻开书籍,靠坐在萧砚身旁,道:“你不将小姑娘带上,不怕人家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