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红血芒。
“砰。”骨杖精准地撞在血芒之上,却如同泥牛入海。狂暴的劲气竟被那层薄薄的血芒瞬间消融吞噬,拔里神肃的手掌只是微微一颤,五指猛地一合。“咔嚓。”那根凝聚着老萨满全力一击的坚硬骨杖,竟如同朽木般被硬生生捏得粉碎。“噗!”白发萨满瞬间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骤然灰败下去。拔里神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那张青灰扭曲的脸几乎贴到老萨满脸上,眼中是纯粹的、对生命毫无敬畏的冰冷与贪婪。“拿下我?老东西,你太高看自己了。”嘶哑的声音呵笑响起。话音未落,拔里神肃手中那柄沾血的骨刀已突然而出,毫无阻碍地刺入了老萨满的胸膛。“呃…”老萨满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刻骨悲愤。他没有去看自己喷涌鲜血的胸口,反而用尽最后力气,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拔里神肃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我…我只知道…褚特部…若亡于你手…必是…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拔里神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握着骨刀的手腕猛地一拧,一剜。一颗尚在微微搏动、温热的心脏便被他血淋淋地掏了出来。他甚至没有看那老者瞬间失去神采、软倒下去的躯体,而是将那颗心脏紧紧攥在掌心,五指如铁钳般猛然发力。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挤压声骤然在死寂的石窟中响起。那颗心脏在他掌心如同被捏爆的浆果,瞬间干瘪、萎缩,粘稠的血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带着微弱荧光的能量物质,顺着他的指缝溢出,却没有滴落,反而如同活物般被吸附着,迅速渗入他掌心的皮肤。与此同时,祭坛周围那几株妖异的深蓝色鸢尾花,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花瓣猛地舒张开来,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妖艳,边缘的血光几乎要流淌出来。拔里神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极度满足的潮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低呜咽。然而,这满足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一种更深邃、更庞大的空洞感所取代。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污血和干瘪的心脏碎块,将之随手抛开。“不够…远远不够…太弱了…这点精元…杯水车薪…”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地上另外几具萨满的尸体,如同饥饿的鬣狗看到了腐肉。就在这时,一个截然不同、尖利而贪婪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他嘴中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嬉笑:“嘿嘿嘿…老东西说得对,一个褚特部算什么东西?塞牙缝都不够。这点力量,怎么够我们取下拔灵石?怎么够我们找回羽灵先祖真正的荣光?杀!杀光他们!乌隗部、突举部…还有王庭。述里朵那个女人的精血一定更美味。那个奥姑…她纯净的萨满之力…吃了她,我们就能…”“闭嘴!”拔里神肃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粗暴地打断了由自己发出的那个疯狂声音。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混乱与清明疯狂交织,“王庭的使者…世里雪鹘…她带着斡鲁朵宫卫…不能硬碰…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下一刻,那道声音充满了焦躁和不耐再次响起:“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世里雪鹘的刀架在你脖子上吗?那些宫卫的精血难道不香吗?耶律剌葛那个蠢货的承诺你信?不如现在就动手!把整个褚特部…都献祭给‘血鸢’!力量!我们需要更多力量!马上!立刻!”这道声音如同魔咒,带着无穷的诱惑和侵蚀力,冲击着拔里神肃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线。拔里神肃的喘息更加粗重,他猛地看向祭坛中心那个尚未刻画完成的巨大阵图,又看向石窟入口的方向,眼神疯狂闪烁。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了自己手上残留的、混合着心脏碎末的腥甜血液,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那粘稠的猩红彻底淹没,只剩下纯粹的、对力量的病态饥渴。“阵法…还差一点…”他嘶哑地低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回应另一道声音,“但…血食…可以先收一点利息…”他缓缓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探照灯般,扫向石窟深处,那里,隐约传来褚特部普通牧民聚居地模糊的喧嚣和牛羊的叫声。他手中的骨刀,无声地滴落一滴暗红的血珠。——————数日前的暴风雪终于停歇,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吝啬地透下几缕惨淡的阳光,照射在乌隗部西面那片死寂的山坳里。积雪覆盖了大部分地貌,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血腥和奇异甜香的诡异气息。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片被世里雪鹘在地图上标注为“阵法废墟”的山谷边缘。她身着一袭与周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