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宋荔之收碗去厨房清洗，宋晓桃冲进来，接过她手里的工具。

“姐，你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我来洗吧。”

“好。”

宋荔之来到沙发上小憩一会儿，兮兮在地上玩积木。

听着厨房里的水声，她心安不少。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晓桃变得成熟很多，包揽了全部家务活，学习也极其用功。

家里还有兮兮这么可爱的儿子在等着她回家，她根本不敢死。

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

她把兮兮哄睡着以后，穿上鞋出去做夜班兼职。

闺蜜给她找了个高级酒店洗盘子的工作，她必须要好好把握住。

晓桃和兮兮的学费生活费，还有房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盛天酒店。

也许是在外面吹了点风，她进去的时候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

脚下不稳，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

“哗啦！”

中年男人手中的礼物盒掉到地上，是瓷器碎掉的声音。

宋荔之意识到闯了大祸，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有点不舒服。”

中年男人取下墨镜，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这瓷器花了多少钱淘来的吗，整整二十万！你赔得起吗？”

二十万！

宋荔之惊慌失措，她一天三份兼职，一个月也不过才五千多。

这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她只能卑躬屈膝请求原谅，卑微到尘埃里，“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他上下打量她的穿着，虽然一身地摊货，倒是有几分姿色。

中年男人双手叉腰，给出一个方案，“这是我们老大喜欢的瓷器，我看你还是亲自去向他赔罪比较好，万一他心情好就原谅你了呢？”

她心里涌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抬起头试探着问：“你们老大，是谁？”

“这西海市还有几个老大，当然是江兮川。”

江兮川。

听到这个名字，她心跳瞬间加速，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果然是他，这个男人也是他下属之一。

宋荔之站起来，转身疯狂向门口跑去。

她不能去见他，他一定会厌恶到杀掉她的。

中年男人几个大跨步将她抓住，怒骂：“你砸了我们江总的东西还敢跑，跟我走！”

“我不去！你放开我！”

...

至尊包间VIP8888号。

门打开，中年男人将宋荔之使劲推进去。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不偏不倚摸到一只锃亮的皮鞋。

皮鞋的主人，正是江兮川。

房间里坐着四五个男人，他坐在正中间，地位可见一斑。

他两腿交叠放置，狭长的双眼犹如鬼魅。

在看到女人的那刻，眼眸下沉，迅速结冰，露出撒旦一般的可怖。

这些年，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和他沾染一点关系。

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刘书言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黑鹰帮和江兮川共事时，他在一块怀表里曾见过她的照片。

刘书言不怀好意笑起来，“哟，这不是那谁吗？原来是白月光来了啊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指着她，开始告状：“江总，就是她把你新淘来的瓷器摔坏了，要怎么处置听你的。”

江兮川由上至下睥睨着宋荔之，神色轻蔑，“你把我的皮鞋摸脏了，擦干净。”

她不敢抬头，连忙抽出桌子上的纸巾，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擦拭。

真好啊，他现在都穿上这么名贵的皮鞋了，还是她亲手擦的。

痛苦，心酸，羞愧交织在一起。

突然间，两颗热泪落下来，从手背上滑落下去，落到皮鞋上。

注意到这个细节，江兮川的眉心紧蹙，脸上浮现出厌烦之意。

“你的眼泪比你的手还要脏，再擦一遍。”

她吸吸鼻子，极力将泪水咽回去，重新抽出一张纸擦拭。

刘书言故意问了一句，“江总，你认识她吧？”

“不认识。”江兮川淡然回复，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仿佛，他们一直都是陌生人。

刘书言唯恐天下不乱，提议：“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