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架私人飞机在南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上落地。
舱门打开,男人站起来又弯下腰,想要把身侧的少年抱起来,少年却缓慢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扶着他的手臂,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
叹了口气,戚云回摸摸叶醉的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逞强,你在医院里三个月都没怎么下地,这才勉强清醒三天,就想下地走路了?”
把大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戚云回身上之后,叶醉微微垂下眼,咬着嘴唇,看起来似乎有点委屈。
“别哭,别哭,”戚云回看到他的表情,瞬间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全都喂了狗,“慢慢来,不着急。你扶着我,别怕摔倒,我会接着你的。”
于是,戚云回就真的这样慢慢搀扶着叶醉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别墅前。开门之后,叶醉似乎是累了,趴在戚云回身上不愿意继续迈步。
笑着摇了摇头,戚云回又弯身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在家里转了一圈。
“这是客厅,卫生间在这边,厨房在这边,这里是电梯,通二楼和三楼的,”戚云回没有走楼梯,而是抱着叶醉直接进了电梯上二楼,“我订的轮椅明天应该就能到,你现在腿不方便也没关系,不影响你在家里走动。”
他把二楼的主卧、次卧、书房等等地方都给叶醉介绍了一遍后,又带着他上了三楼。
“三楼最大的房间就是我的画室了,里面有点乱,你要是用轮椅进来的话可能有点不方便。”戚云回推开门,露出一地卷成筒状的画纸。
画室确实很大,但是各种颜料、画布、画架、废稿和堆到天花板的画卷等等东西也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要想进房间,只能在空隙里下脚,才能艰难地走到房间里面。
叶醉双手环着戚云回的脖子,看着满地的杂物,点了点头。通过这两天跟戚云回的相处,他恢复得飞快。对着戚云回的时候,叶醉能认真去听戚云回说的话并给出一定的动作回应,偶尔还会蹦出几个字来,甚至还敢像刚下飞机时那样,对戚云回偶尔闹闹小脾气。
但是面对其他人,叶醉基本上就只是给出了“听”这个反应,回不回应要看概率。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和戚云回按理来说总共就见过三面,但是自己对戚云回的接受速度和信任程度以及亲近程度远远地超出他的想象。和戚云回在医院里见面那次具体的经历叶醉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从那次以后,束缚着他与外界交流的枷锁似乎就此打破。
叶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保鲜膜层层包裹的鱼,而戚云回就是那把剪刀,把他身上的保鲜膜破开之后,还把他重新放回了水里,让他不用窒息着待在那个只有他自己并且即将死去的世界里。
戚云回带着他在画室里艰难地转了一圈之后,就打算出去。然而叶醉忽然心有所感地回头,在一堆杂物里,看见了墙上的一扇门。
拽了拽戚云回的衣袖,叶醉指了下那扇门,低低地说:“门。”
瞥了一眼那扇门,戚云回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歪头凑近叶醉的侧脸,呼出的热气扑在叶醉的耳垂上:“那个房间里,装着我的秘密。要是有机会的话,以后我会带你去看的。”
点了点头,叶醉没再说话。他靠在戚云回的肩上,抬手抚了下自己绯红的耳垂,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去了属于叶醉自己的卧室。
他现在不常说话,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他被救出来之前,那场长达六个月的绑架过程中,叶醉的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受了很大的创伤,差一点就哑了。他现在处于恢复期中,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割在嗓子上一样疼痛,而且声音也是嘶哑的。
那场绑架案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有抓到,没人知道这六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受害者本人叶醉也失忆了。
三个月前,警察是根据附近居民提供的线索,最终在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发现了一个被挖空的巨大地下室。地下室里当时只有昏迷的叶醉,他被铁链束缚在角落里的一张床上,其他的东西却都被带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凶手走之前把整个房间包括叶醉都弄得干干净净。要不是从叶醉身体上检测出来的多种伤痕,他们几乎要以为叶醉是故意自己玩了一场失踪。
叶醉被救出来后就紧急送往了医院抢救,连警察办案都得往后排。
但是人是活过来后,叶醉却是疯了。他刚醒来的时候还能勉强告诉警察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越是往后拖,他越封闭,最后直接拒绝接受和交流外界的一切,变成了戚云回最开始在医院里看到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