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健过程真正开始后，叶醉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

他换了运动短裤，坐在床上，看着站在旁边扶着他的腿的戚云回，表情迟疑。

按理说复健训练的话，不应该是他自己动腿吗？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戚云回温声解释：“现在是刚开始复健，你的腿还没有那么有力量，有些动作可能做不到，所以我来帮你。”

他神色坦荡，叶醉纵使再怀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于是把视线转回自己的前方，仰面躺下，开始直腿抬高。

刚开始几下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到了第三下，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开始在他的腿上泛起来。

叶醉垂下眼，咬着牙一声没吭，但是戚云回还是发现了他细微的颤抖，手掌放到他小腿的下方，轻轻地托着他。

温热手掌覆上来的瞬间，叶醉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身体下意识绷紧。

画家的手因为长年握笔而带着一层薄茧，他的腿是肌肉萎缩，但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感觉，在略微粗糙的茧子蹭过时，激起一阵难言的战栗感。

他的只绷紧一瞬，立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腿上，而不是对方的手上。

随着训练过程中的疼痛渐渐加剧，叶醉已经顾不得那只手了。

他的身体上渗出一层薄汗，嘴唇微微发白，又被咬得充血，显出几分红色来，显得分外可怜。

略长的额发被汗珠打湿，散乱地粘在额头上，又被戚云回小心地拨开，防止掉到他眼睛里。

少年纤长白皙的手指抓皱了床单的布料，身体随着腿的动作一下一下前后晃动，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发出的闷哼被堵在嗓子里，只偶尔流出几声细弱的鼻音。

家居服在他对床单的磨蹭中向上皱起，露出一节雪白却带着几道浅淡疤痕的纤细腰肢，戚云回看了一眼，接着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视线，空出一只手将他的上衣下摆扯下来盖住。

好不容易做完了第一组训练，叶醉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漂亮的眼睛失神地盯着屋顶，两颊漫上桃花似的绯红。

戚云回站在床边，一边弯下腰给他按摩腿部的肌肉，一边夸奖道：“小醉很棒，第一次训练就从头到尾坚持下来了。”

叶醉眼珠转向他，抿唇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他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始第二组。

随着时间和次数的增多，腿部的疼痛愈发明显，叶醉中途有好几次坚持不住，只能依靠着戚云回帮他扶着腿抬起来。

结束第一个动作的训练后，叶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继而又撑着床坐起来，不满地蹙眉，按了按自己的腿。

看到他的表情，戚云回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抚了抚他的头发，安慰道：“已经很棒了，这才是第一次复健，你能坚持下来一大半就很不错了。”

“要是能直接从头坚持到尾，那你还需要复健吗？直接下地走路就可以了。”他开玩笑地说道。

叶醉听到他的话，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气，微微翘起了嘴角。

乌黑明亮的眸子转向戚云回，戚云回正盯着他的眼睛发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两只微凉的手将他的一只手包裹住，手法生疏地轻轻按揉着，像是怕他手疼。

暖流从皮肤相接之处传来，一路涌遍全身，戚云回喉结滚动一下，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叶醉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抬眼与他对视。

“乖，我不疼，你的手刚才应该疼了，”戚云回一边揉捏着那两只手，一边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容，“谢谢小醉。”

叶醉没说话，抿了抿唇，微微偏开头，不去看男人那双盛满了惊喜和炙热的眸子。

休息结束，他们开始做第二个动作。

“好了，我们换一个姿势。”戚云回帮他拭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汗珠，把重新躺倒的叶醉翻了个身，让他侧躺在床上。

这个侧抬腿的动作让叶醉一半身体悬空，朝上的那只手没法很好地抓住床单，于是只好改为抓住了戚云回的手，以对方的手为着力点。

少年的腰腹曲线一起一伏，抓着戚云回的那只手也是一紧一松。

然而做到一半，叶醉实在是受不了了，给戚云回比了个手势示意停下，轻轻喘着气，闭上眼睛暂时休息。

他的左手还紧紧抓着戚云回的手，脸色发白地闭目侧躺在床上，露出的一半侧脸精致又脆弱，像是水晶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