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不答,用药水洗过伤处上药,用白布仔细裹好?,系一个结。他动作极娴熟,很快弄完。丁灵抬头,“好?了吗?”
“没?有。”老大?夫摇头,“他身?上不止一处箭伤。”
丁灵大?吃一惊。
老大?夫指一指男人褪到腰际的衣料,“应在腿上,都脱下?来。”
“全部?”
老大?夫点?头,“姑娘若是不便,暂避吧。”
丁灵如梦初醒站起来,稍一动作便觉腕上一紧,被昏沉的人死死扣住。男人用力攥着?她,像攥着?救命稻草。丁灵只这么看他一眼,立刻感觉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半步。
老大?夫催促,“姑娘暂避。”
丁灵便去掰男人手指,这么一动男人便惊醒了,恍惚地望住她。丁灵低头,艰难道,“你身?上有伤,我一会再来。”
男人困惑地皱眉,视线跟着?丁灵移动,头颅转动间终于发现?自己被剥了衣裳,“什么人……出去。”
丁灵解释,“是大?夫,给你裹伤。”
“不用。”男人断然否决,“都出去。”便挣扎着?要坐起来。丁灵眼见着?好?不容易裹好?的伤处再闹一回必定崩裂,伸手按住,“别动。”
男人被她压制,“丁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丁灵情不自禁伸手触碰男人汗湿的前额,“你身?上有伤,伤处得处置呀。”
男人被她一碰便闭一闭眼,总算还记得坚持,“不用。”
“我出去一下?,让大?夫给你弄。”丁灵站起来。
男人问,“你去哪里?”
“我就在外头。”丁灵道,“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摇头,“我自己来,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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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让大?夫给你裹伤。”
男人仍然摇头。丁灵眼见着?说?不通,心一横向大?夫道,“你快着?些。”便用力握住男人双手,“别动,让大?夫给你裹伤。”
男人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丁灵?”
丁灵苦口?婆心地劝,“就是裹伤而已,很快的。”
男人撑起身?体,反手按住衣襟,“出去,都出去。”
丁灵一滞。
“不许碰我。”男人推她,“都出去。”
“阮无病——”
“滚,不许碰我,出去,都滚出去——”男人不住口?地拒绝,慢慢竟生出濒临死境的绝望,双手挥舞,身?体转动,“不许碰我——滚出去——”
丁灵眼见着?男人神志从清醒到混乱,眼下?做什么都是错,匆匆向老大?夫道,“你别碰他。”自己俯身?过去,双手扶住男人两颊,不叫他胡乱挣扎,“阮无病,你看着?我——没?有人,这里没?有其他人。”
男人大?睁双目,摇晃的视野中丁灵柔和地盯着?自己,又慢慢向他靠近,把她光洁的额贴在自己额上。眼前一切太不真实,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幻梦,假的,都是假的。男人扭转身?体尖声大?叫,“什么人?滚出去——”
丁灵恐他挣裂伤处,只能用力压着?他。男人双目大?睁,盯着?虚空中的敌人,胡乱地叫,“出去,都出去——”
老大?夫在旁看着?,“他都烧糊涂了,你还同他讲道理?按住便是。”
丁灵回头,“别。”在老大?夫疑惑的目光中道,“你别碰他衣裳,在伤处划开便是。”
老大?夫摇头叹气,依言走去取一把银刀,摸到男人大?腿根处十字划开,衣料散落,露出被鲜血浸透的裹伤布。男人仍然在不住口?地喊叫,丁灵抱着?他,贴在耳边不住宽慰,“没?有人,没?有人碰你,你看衣裳不是好?好?的……”
如此捱过一时,男人渐渐相信她的言语,仰起脸,“别让他们碰我。”
“没?有人。”丁灵道,“别怕。”侧首见老大?夫动作如飞,依照前法,用银剪子剪断裹伤布,洗净伤处上药包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挣扎中气力用尽,伏在丁灵臂间小幅度地战栗。丁灵看在眼中难过至极,五指陷在男人温凉的发间,柔和地抚弄。
等老大?夫裹完伤处,男人早又昏死过去,他那身?名贵的墨云锦一半堆在腰际,一半被银刀划得稀碎,大?片苍白的皮肤就那么露着?,既是滑稽,又是凄惨。
老大?夫长长地吐一口?气,“安生静养。命人跟我抓药,今夜分三次煎服,若退了热便安生养着?。退不了再来寻我,后日我来换药。”提着?药箱子便走了。
丁灵呆坐半日才记起忘记道谢,她完全不敢再碰男人的衣物,只把